路易斯·帕特森(第3/3页)
“我毫不怀疑,”他说,“我确信您知道。”
为什么没有人做点什么来打破这个下午的噩梦?它就是个噩梦!为什么没有人承认这彻头彻尾都只是个愚蠢的玩笑?如果我选择此时此刻指认他,这个叫斯特劳德的将会撒个怎样的弥天大谎,却又能让人相信呢?
我不自主地尖笑起来,猛地从他手里抽回手来。“不管怎样,我还是很高兴有人喜欢我的《愤怒的研究》。”
“是的,我很喜欢这幅画。”凶手说。
“这是你的吗?”我短促地尖叫道。
“当然。我喜欢您所有的作品。”
尽管看起来似乎有五十人,但办公室里却大概只有五个人。他们现在全都转过去看着《愤怒的研究》。克劳斯梅尔先生说:“该死!这真是帕特森小姐的画。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们,乔治?”
他耸耸肩。
“告诉你们什么?有什么好说的?我喜欢它就买了下来,然后就挂在那儿。这都已经好几年了。”
克劳斯梅尔先生重新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叫斯特劳德的人。其他人却张大嘴巴看着我,似乎第一次相信我是个艺术家。
“您想喝点儿什么吗,帕特森小姐?”这个凶手邀请道。他似笑非笑。但我看出来那不是笑,而只是内心绝望的一种伪装。
我立即吞了吞口水,嘴里又涩又干,我无法控制那虚弱无力的吼声从我身体里爆发出来。即使我笑着,我也知道那并不是真笑,只是再简单不过的歇斯底里。
“我的《基础的研究》到底在哪儿?”我质询道,“就是被你们可恶的杂志称作《犹大》的那幅。”
斯特劳德十分沉默,脸色异常苍白。其他人只是面无表情。克劳斯梅尔先生对斯特劳德说:“我对她说过我们会尽力帮她找回那幅画的。”他又耐心地向我解释:“我并没有说我们已经拿到画了,帕特森小姐。我的意思是一旦找到那个人我们自然而然就找到了那幅画。”
“会吗?”我冷冷地盯着斯特劳德说,“我想更有可能它已经被毁了。”
他那僵硬的脸上有了波涛暗涌,却仍然保持着随意而虚伪的笑容。
“不,”他最后开口说,“我不这样认为,帕特森小姐。我有理由相信您的画还完好无损。”他转到办公桌后拿起来电话。拿着话筒,他投给我一记冷酷而强硬的眼神,让我确定我不可能误解。“它会失而复得的,”他告诉我,“只要其他一切事情进展顺利。您能完全明白吗?”
“嗯。”我说。天杀的!他居然在威胁我。应该是我威胁他吧!事实上,我会的。“他妈的,最好是完好无损。我可知道它价值不菲呢!”
他点点头。
“我们也这样想。现在,您想喝点什么?”
“她喜欢麝香葡萄酒。”克劳斯梅尔先生说。
“黑麦威士忌。”我喊道。
我干吗要关心他杀她的原因呢?如果《愤怒的研究》很安全,那么《基础的研究》也很可能是安全的,而且它实际上能值许多钱呢——现在。如果它被毁了,我完全可以再揭穿他的。此外,他确实收藏了我的画。“不只要一杯,多来点。来一打吧。”
和凶手待在同一个房间里,就得承受点什么。同时,记得要保持尊严,至少在公共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