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2页)
“最后的坚定分子。”阿莱克斯说。
卡尔点点头:“我相信。我刚从集会过来。”
“他们让你出来吗?”阿莱克斯问。
“我要上厕所。”卡尔回答说。
“喂, 伙计,你走错地方了。”阿莱克斯说。
卡尔咧嘴一笑:“我从厕所出来就来了这里。去哪儿都行,只要不是去集会。”
“欢迎加入俱乐部。”劳里说。
“或许我们该给自己起个名字。如果他们是‘浪潮’的话,我们就叫‘涟漪’吧。”阿莱克斯提议说。
“你觉得怎么样?”卡尔问。
“你是问把我们称为‘涟漪’吗?”劳里不解地问。
“不是,是关于‘浪潮’的。”
“我认为是该推出《戈登消息》专版的时候了。”劳里说。
“打扰一下,我想发表一下我一贯不太严肃的看法。我认为,我们应该在其他报社成员还没有被‘汹涌的浪潮’吞没之前,把这一期报纸出了。”阿莱克斯说。
“星期天两点在我家召开紧急会议。把这个通知告知其他报社成员。确保到场的都不是‘浪潮’成员。”劳里下了命令。
那天晚上,劳里一个人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整个下午她全副身心都用在了“浪潮”上,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大卫的事。再说了,他们以前也吵过。这个星期早些时候大卫曾答应这天晚上带她出去,可是这会儿都十点半了。很明显,他不会来了。可是劳里心里就是不相信他不来了。从二年级起,他们就出双入对,而突然之间,“浪潮”这样的小事就让他们关系破裂了—不过,“浪潮”可不是小事。再也不是小事了。
傍晚时候,桑德斯夫人来她房间好几次,问她是不是想聊聊,可是劳里都说自己不想聊。妈妈本来就爱操心,更何况这一次真的是件令人操心的事情。劳里一直坐在桌子旁,试图为《戈登消息》写点什么,可是到现在她眼前的稿纸上除了一两滴泪痕外,还是空白的。
有人敲门。劳里赶紧用手掌擦去泪水。这是徒劳的,因为如果进来的是妈妈,她能看出来劳里哭了。“我不想说话,妈妈。”劳里说。
可是门还是开了。“宝贝儿,不是妈妈。”
“爸爸?”看到爸爸劳里很惊讶,这并不是说她跟爸爸不亲近,而是爸爸和妈妈不一样,通常不大管她的事,除非她的事与高尔夫有关。
“能进来吗?”爸爸问。
劳里微微一笑:“可以,爸爸。更何况你已经进来了……”
桑德斯先生点点头:“我很抱歉不请自入,宝贝儿。可是你妈妈和我都很担心。”
“她给你说我和大卫闹崩的事了?”劳里问。
“呃,是的,她说了。宝贝儿,对这件事我很难过,真的。我一直觉得他是个好孩子。”桑德斯先生说。
“他过去是不错。”那是“浪潮”之前的事情了,劳里心里不由想。
“不过,呃,我担心的是另外的事情,劳里。是我今天傍晚在高尔夫球场上听到的。”桑德斯先生通常在星期五的时候会早些下班,太阳下山前在一家黄昏联盟打上9洞高尔夫球。
“爸爸,怎么了?”
爸爸回答说:“今天放学后一个男孩子被人打了。我这些都是听人说的,不知道是否全部属实。不过属实的地方是,今天学校有什么集会,而这个学生要么是拒绝加入‘浪潮’集会,要么是说了抨击‘浪潮’的话。”
劳里没有说话。
“男孩子的父母和跟我打高尔夫球的人是邻居。他们今年刚刚搬过来。这样的话,男孩子在学校应该是新生。”
“听起来好像这个男孩子是‘浪潮’的绝佳人选。”劳里插话道。
“或许是吧,”桑德斯先生说,“可是,劳里,这个男孩子是犹太人。这会不会和被打有关呢?”
劳里目瞪口呆:“爸爸,你不是要说……我不相信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欢‘浪潮’,不过,‘浪潮’也不是那样子的,爸爸,我发誓,‘浪潮’不是那样子的。”
“你确定吗?”桑德斯先生问。
“嗯,我,呃,我认识所有在‘浪潮’之初加入进来的人。这一切开始的时候我在场。所有的想法就是为了表明纳粹德国的情况是怎么发生的,并不是为了让我们大家都变成小纳粹分子。‘浪潮’是……是……”
“劳里,听说好像是失控了,是这样吗?”爸爸问。
劳里只能点点头。她太震惊了,根本说不出话。
“这些人中有几个在讨论星期一去学校和校长谈谈的事,你知道的,就是为了安全起见。”桑德斯先生说。
劳里点点头。“我们将出一期特别版的《戈登消息》,我们要揭露整个事情。”
有一会儿爸爸只是沉默着:“宝贝儿,这个想法听起来很好。但是要小心,好吗?”
“我会小心的,爸爸,”劳里说,“我答应你。”
1安妮·弗兰克(Anne Frank),德国犹太人,“二战”大屠杀中很著名的受害者之一,曾被《时代杂志》评入“20世纪全世界最具影响力的100个人”。其著作《安妮日记》成为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纳粹德国灭绝犹太人的著名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