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离奇的通灵师(第5/7页)

“忏悔。”我静静地回答道。

“忏悔。”贝尔夫人点点头,“当然。”接着她将那串项链放进了原来那个口袋。“而这,”她总结道,“就是这件蓝色小外套的故事。”她站起来。“我要把它放回去了。谢谢你的倾听,菲比。你不知道你为我做了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渴望能有个人倾听我的故事,如果不谴责我的话,至少能……理解我。”她看着我,“你理解我吗,菲比?你理解我的做法吗?为什么我现在依然能感受到那种感觉?”

“是的,我能理解,贝尔夫人,”我轻轻地说道,“比你想到的还要多。”

贝尔夫人走进了卧室,我听到衣柜门被关上的声音,然后她走回来坐了下来,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情绪化的印迹了。

“但是……”我在椅子上移了移身子,“你为什么不告诉你的丈夫呢?我从你对他的描述中能感觉到你非常爱他。”

贝尔夫人点点头:“我非常爱他。但就是因为我这么爱他,我不敢告诉他这件事。我害怕,如果他知道了我的过去,他或许会以不同的眼光来看我,甚至会谴责我。”

“为什么?因为一个小女孩想要做件好事,但是结果却……”

“最坏的事情。”贝尔夫人总结道。

“我所做过的最坏的事情。当然,这不是有意的背叛,”她继续说道,“就像莫妮可说过的,我不理解。我当时很小,我一直在安慰自己,或许无论怎样莫妮可都会被人发现,谁知道……”

“是的,”我赶紧说,“也许是的。无论怎样,她都可能会离去的,或许这根本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贝尔夫人——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什么关系也没有。”贝尔夫人疑惑地看着我。“你只不过是判断失误而已。”我低声说道。

“但是这不会让我过得轻松一点的,因为这个判断失误导致了我朋友的死亡,”她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地呼了出来,“而这事是如此让人难以承受。”

我拿起帽盒放在膝盖上:“我确实……明白——非常理解。就好像你胸口整天压着一块巨石,没有任何人能替你接过去,而你也找不到一个地方能将它放下……”突然间,一阵静默笼罩过来。我甚至能察觉到火苗温柔的叹息。

“菲比,”贝尔夫人喃喃地说道,“你的朋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艾玛。”我盯着帽盒上的花束,虽然花束的设计风格是半抽象的,但我还是能看出那是郁金香和风信子。

“你说她是生病……”

我点点头,我现在能听到旅行钟轻轻的滴答声:“将近一年前,在10月初。”

“艾玛生病了?”

我摇摇头:“导致这个结局的事情——在某种程度上,导致了这个结局。”我告诉了贝尔夫人有关盖伊的事情。

“那么,艾玛一定是被这件事伤害到了。”

我点点头:“我没有意识到她受到了多大的伤害。她一直说自己很好,但是很显然,她一点儿也不好——她很痛苦。”

“那你觉得这是你的错?”

我的嘴里开始发干:“是的。艾玛和我是将近20年的密友。她以前几乎每天都给我打电话,但自从我开始和盖伊约会后……她就不再打了。我试图给她打电话时,她要么不接,要么就刻意远离我。她就是从我的生活中抽身而去了。”

“但是你还在继续和盖伊发展恋情?”

“是的,你知道,我们无法分手——我们陷入了热恋中。盖伊认为我们没有做任何错事。他说,如果艾玛认为自己与他的关系超出了友谊的范围,那么这不是我们的错误。他说,她迟早会好转的。他还说,如果艾玛是我真正的朋友,她就会接受现在这个局面,并努力为我而感到高兴。”

贝尔夫人点点头:“你觉得他说的对吗?”

“是的——当然。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尤其是当你的感情受到伤害时。而且从艾玛接下来的行为中,我知道了她受伤到底有多深。”

“她做了什么?”

“圣诞节后盖伊和我一起去滑雪。新年前夕我们一起去吃晚餐,刚开始我们点了一瓶香槟。当盖伊将杯子递给我时,我看到杯子里有个东西。”

“啊,”贝尔夫人说,“是戒指!”

我点点头:“一颗耀眼的美丽钻石。我高兴极了——应该说是极其惊喜,因为我们刚认识三个月。当我接受他的求婚并接吻时,我已经在纠结艾玛会怎么反应了。我很快就能知道,因为第二天早上艾玛出人意料地主动给我打电话祝我新年快乐。我们聊了一会儿,她问我现在在哪里。我告诉她我在瓦尔迪赛。她问我是和盖伊在一起吗,我说是的。然后我就脱口说出了我们订婚的消息。有一阵……不知所措的沉默。”

“可怜的孩子,”贝尔夫人喃喃地说道。

“之后,艾玛用她那细细的颤抖的声音说,她希望我们会非常快乐。我告诉她,我想见见她,我回家后会给她打电话。”

“那你是在努力维持你和她的友谊?”

“是的——我以为如果她能习惯看到盖伊与我在一起,或许她就能用另一种方式看待盖伊。我也认为她很快就会与其他人坠入爱河,我们的友谊又会回到正常。”

“但是这些并没有发生。”

“是的。”我将帽盒上的丝带缠到手指上。“她对盖伊的感情已经非常浓烈,而且确信他们会发展出一种特殊的关系。如果……他……”

“没有爱上你。”

我点点头:“不管怎么样,我在1月6日回到了伦敦,然后我打电话给艾玛,但是她没有接听。我又打了她的手机,还是没有接通。我给她发短信和电子邮件,她也不回复。她的助手思安不在伦敦,所以我就无法知道艾玛在何处。之后我给艾玛的妈妈达芙妮打话。她告诉我,艾玛三天前决定去南非拜访老朋友。她去的那个地方是在纳塔尔,手机信号很差。达芙妮问我艾玛还好吗,因为艾玛最近很不开心,但是又不肯说出原因。我装作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达芙妮接着说,艾玛有时喜怒无常,希望没什么事就好了。我满口答应着,感觉自己是个十足的伪君子。”

“艾玛在南非时你收到过她的消息吗?”

“没有。但是在1月的第三个星期,我知道艾玛回来了,因为我送了盖伊和我在下个周六订婚派对的邀请给她,而她回复说很遗憾无法参加。”

“你一定很伤心。”

“是的。”我低声说,“我说不出来有多么伤心。接着情人节就到了……”我犹豫了一下,“盖伊在离他公寓不远的咖啡厅订了一个桌位。让我惊讶的是,正当我们准备出发时,艾玛给我打了电话——这是自元旦那天以来艾玛第一次给我打电话。我觉得她的声音有些奇怪——好像呼吸急促一样——所以我问她还好吗。她说她觉得‘糟糕极了’。她听起来很虚弱,并在战栗,好像得了流感。我问她有没有吃药,她说她吃了一些乙酰氨基酚。她还说她觉得‘如此难受’,她‘想死去’。这让我警觉起来,所以我说我想过去看看她。然后,我听到艾玛低声说:‘你会吗?你会来吗,菲比?请过来一趟吧。’我说我半个小时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