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飞行员(第4/6页)

大厅里,两个飞行员正仔细看着钉在大布告栏上的通知。我停下来,假装也在看那些通知,主要是关于美国联邦航空局或者泛美航空公司的一些备忘,但我真正目的在于能近距离看一看他们中的一个身份卡。卡片比我口袋里的驾驶证略微大一些,除此之外,右上角还有一张和护照上尺寸一样的彩色照片,顶部是泛美公司的名字和标志,用的是泛美的标志色。

很显然,当我离开这幢楼的时候,深刻反省了一下。如果想要成功扮演泛美航空飞行员的话,我需要准备除制服以外更多的东西。我需要一张身份识别卡,还要更多的关于泛美航空操作经营方面的知识。我把制服扔进衣柜,开始出没在公共图书馆,仔细搜查各个书店,研究各种能得到的飞机驾驶、航天方面的素材。一次偶然看到的一本小书证明了它非同一般的价值。这是本泛美航空退休机长的回忆录。里面有许多的照片和航空术语。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些飞行员专用名词多多少少已经过时了。

我认为很多应该知道的事情,并不能从书本或杂志上读到。所以我又回到泛美航空上来。“请帮我转飞行员。”我对总机说,“我是我们高中报刊的记者,打算写一篇关于飞行驾驶员日常生活的报道——在哪里飞行、怎样训练等等之类的事情。你觉得他们会跟我谈论这些吗?”

泛美的员工总是最亲切的。“那么,我帮你接通到飞行员休息室。”电话里的女人说,“会有人在那里休息,可能回答你的一些问题。”

接电话的是一个机长,非常乐意帮忙。他很高兴看到年轻人对在航空领域的职业规划感兴趣。在一些无伤大雅的提问之后,我开始问他一些我想知道的问题。

“泛美航空最年轻的飞行员大概多少岁?”

“这个要看情况。”他回答,“我们有一些随机工程师可能还不到二十三四岁。最年轻的副驾驶可能才刚二十八九岁。机长的平均年龄应该在四十左右。”

“明白。”我说,“那么,对于一个二十六岁甚至更年轻一点的人来说,当副驾驶是不是不太可能?”

“哦,不是的。”他迅速地回答,“我不知道我们公司在这个年龄段是否会有,但其他航空公司确实有许多年轻的副机长,我观察过。当然这得基于很多因素,他开的飞机种类以及他的资历。所有事情都由资历来决定,就是你在这家公司待了多长时间。”

我为自己找到了很多有用的线索。“你们什么时候招人,我是说,一个飞行员要到几岁才能在航空公司工作,比如在泛美?”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可以在二十岁的时候先从随机工程师做起。”机长回答,他记性可真好。

“那么一般来说,干了六到八年之后,就可以成为副驾驶员了?”我接着问。

“是的,很有可能。”他承认,“事实上,我得说,一个有能力的人在六到八年后成为副机长并不稀奇,有的甚至时间更短。”

“你是否介意告诉我一个飞行员的薪酬?”我问。

“好吧,这还是得看情况的,要根据他飞行的线路、每周飞多少个小时以及其他很多因素。”机长说,“我只能说一个副机长最高的工资大概3.2万美元左右,机长的话在5万美元左右。”

“泛美航空有多少个飞行员?”我问。

机长笑了出来。“孩子,这个问题问倒我了。我不知道确切的数字。不过估计一千八百来个总归有的。你可以找人事经理,他那里比较详细。”

“哦,不用了,大概数字就好了。”我说,“这些飞行员都分布在多少个地方?”

“你说的是基地吧,”他回答,“我们在美国一共有五个基地:旧金山、华盛顿特区、芝加哥、迈阿密和纽约。这些城市是我们机组人员的驻地。他们向该城市汇报工作,比如说,从旧金山飞出去的航班最终得飞回这座城市。泛美不飞境内,知道这点可能会对你有所帮助,我们不在国内各个城市间飞来飞去。严格意义上讲,我们是个国际航空公司,全部是海外航班。”

这个信息对我帮助很大。“这可能听上去对你来说有些奇怪,机长,比起其他事情,这是我最想知道的,就是如果我是纽约的副驾驶,而你也是,但我们俩却有可能从未见过面?”

“非常有可能,不仅仅是副驾驶,因为我和你可能从来没在同一个航班里飞过。”这个健谈的机长回答,“除非我们在公司开会的时候碰到,或者在其他一些社交活动上,这也未必会发生,我们可能永远也碰不到一块儿。你要更习惯去认识机长和随机工程师,而不是同级别的副机长。你会和不同的机长、不同的工程师一起飞行,转机的时候你又会碰到他们一次,但你永远不会和另一个副机长一起飞,因为一架飞机上只有一个副机长。

“这里航空体系的飞行员太多了,其实,没有一个人能认识其他全部飞行员。我在这家公司干了十八年,知道的飞行员也不会超过七八十个。”

机长的话语打消了我小脑袋中的一切疑云。

“我听说飞行员可以免费搭乘飞机,我是指作为一名乘客而不是飞行员,是这样吗?”我插了句。

“是这样的。”机长说,“但是现在分两种情况。我们有通行特权,比如我和我的家人要出去旅游,可以以替补的身份乘坐飞机。也就是说,如果机票没有全部卖光,我们就可以坐那些未出售的位子,只需要支付机票上的税。

“还有一种就是免费乘客。举个例子来说,如果我的老板今天晚上通知我第二天要飞往洛杉矶,我可以搭乘达美航空、东方航空、环球航空或者其他能让我及时飞到洛杉矶的航空公司。我可能要么占一个空的乘客座,或者,更有可能的是,坐折合椅。那是驾驶室里的一个小折叠椅,通常就是给免费搭机的飞行员、贵宾或者联邦航空局的视察员准备的。”

“那你需要帮他们一起驾驶吗?”我问。

“噢,不用。”他回答,“你瞧,我是另一家航空公司的。你可能会被邀请坐在总驾驶座上,但我一直都拒绝。我们互相乘坐彼此的飞机,但这不是工作。”他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