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成为律师(第3/4页)
基本上,我这个职务就是一个避风港,一个不大容易被猎狗发现的藏身之处。如果你在搜寻一个罪犯,你是不大会想到在检察长手下的检察官中去找的,尤其当你要找的还是个十几岁大的中学辍学生。
我在检察长手下干了几个星期后,戴安娜被调派到了达拉斯。失去她,我只是稍微难过了一下。我很快就搭上了格洛丽亚,她是该州一名高官的女儿。格洛丽亚是个活泼漂亮、充满活力的姑娘,要说我们的关系有什么美中不足的话,那就是她不能完全算得上是贴身伴侣。但我开始明白,一个女人穿着衣服也能同样讨人喜欢。
格洛丽亚来自一个虔诚的卫理公会家庭,我经常陪她去她的教堂,同时也让她明白我是不会改变信仰的。这种尊重各个宗教派别的姿态获得了她父母的欣赏,而其实我自己也挺乐在其中。甚至,我还同该教堂年轻的牧师建立了亲密的友谊,他说服我参加教会的一些青少年项目活动。我积极地参与了本市贫民窟地区几个儿童乐园的建造,并且在管理其他一些青少年项目的几个委员会里工作。对于一个骗子来说,这是一种奇怪的消遣方式,但我丝毫不觉得这是伪善。我生平第一次无私地奉献自己,没有考虑任何回报,这真的让我感觉很好。
然而,一个罪犯在教会的葡萄园里辛勤耕作,无论他的劳动多么有价值,都不应该做得太过火。我接受了太多委员会的任命,于是葡萄开始变酸了。
就在这个特别的小组里,有一个正宗的哈佛大学毕业生。不仅如此,他还是哈佛法学院的毕业生。见到我,他高兴极了,简直是狂喜。之后我才对哈佛人有所了解。他们就像獾一样,团结在他们自己的洞穴里。一只孤独的獾一定会找到另一只獾,一个在陌生环境中的哈佛人也一定会找到另一个哈佛人。他们也一定会一起谈论哈佛。
这个人立即向我猛扑过来,用他全部的热情,就像斯坦利在神秘的非洲遇到利文斯顿【19】一样。我是哪一届毕业的,哪些人当过我的导师,我认识哪些姑娘,我属于哪个俱乐部,经常去哪些酒吧,有哪些朋友?
第一天晚上,我要么含糊其辞,要么集中谈论手边委员会的事情以避开他的问题,总算是成功搪塞过去了。但后来,他一有机会就来找我。他打电话来约我一起吃午饭,如果在附近,就来办公室找我。打电话来要么邀请我参加派对或者郊游,要么打高尔夫或者参加一些文化活动。而且每一次,他都能把话题引到哈佛上去。我都在哪些教学楼里上过课,知道某某教授吗,认识哪个剑桥古老家族的人吗?哈佛人与哈佛人之间交谈的话题似乎很有限。
我无法回避他。当然,他的很多问题我都没办法回答。他起了疑心,将我作为一个冒牌哈佛人,不然就是个冒牌律师,开始对我“立案”调查。当我得知他正从几个方面大量调查我的背景、严肃地询问我的诚实可信度之后,我知道这已经是个“既判”案件了。
就像谚语中所说的阿拉伯人一样,我卷起帐篷,悄悄地溜走了。不过,我也没忘记去领最后的那份工资。我向格洛丽亚告别,虽然她没有意识到这是个永别。我只是对她讲,家里有人去世,必须回纽约待几个星期。
我把租来的捷豹还掉,买了一辆亮橙色的梭鱼跑车【20】。这对一个被通缉的逃犯来说,实在有些显眼,但是我十分喜欢,并且很想要,于是就买了下来。我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正当理由:有麻烦的是司机,又不是这辆车,说不定这还是一个不错的投资。总体上,这是个明智之举,因为我过去总是租车,不需要的时候就把它们丢在机场,当时我还不知道奥莱利的存在,而他就是利用我的这种行为破译出我的行动规律的。
我冒充医生将近一年,后来又扮演了九个月的律师。在这二十个月左右的时间里,尽管不能说行得正站得直,但确实没有开过一张空头支票,也没有做过任何吸引当局注意的事情。假设里格比或者检察长本人对我的突然离职不追究原因的话,那么,我有可能已经不是紧急搜捕的对象了。当然,奥莱利还是会对我穷追不舍,但是他除了坚持不懈的执着外,手里的线索实在不多。
我试图维持这种状态,因为我在金钱方面并不拮据。我只是想从“哈佛同僚”的盘问中逃脱而已,结果却变成了度假之旅。我在西部各个州闲逛了几个星期,去了科罗拉多州、新墨西哥州、亚利桑那州、怀俄明州、内华达州、爱达荷州,以及蒙大拿州。哪里的风景迷人,我就在哪里游玩。美丽的风景通常也包括一些漂亮风情的女人,我在那里就更有兴致了。
尽管我对自己是个罪犯的概念越来越模糊不清,但我并没想过金盆洗手。其实,为了着眼于未来,我在落基山脉的一座大城市里待了足够长的时间,以便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拥有双重身份的冒牌飞行员。
和之前假扮泛美航空副驾驶弗兰克・威廉一样,我用相同的方法伪造了弗兰克・亚当斯的身份,职务是环球航空的副驾驶员。制服、伪造的身份卡和联邦航空局飞行员执照全都准备好了。另外还弄了一套双重证件,这样我就还能变成弗兰克・威廉,在泛美航空和环球航空之间切换角色。
不久之后,我来到犹他州,这个州不仅因为壮观的地理和摩门历史而令人瞩目,还因为日益增多的大学院校。我觉得,既然我之前已经伪造了两个大学学位,那么至少也该让自己熟悉一下大学的校园。于是,我参观了犹他州的几所大学——在操场上漫步,领略学院风光,尤其是那些男女合校的学校。校园里有那么多美丽可爱的姑娘,我简直要申请入学了。
然而,我却成了一名教师。
一天下午,我正懒洋洋地待在汽车旅馆的房间看当地的报纸,某所大学急缺暑期教师的报道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所学校目前最担心的问题,就是能否找到代替学校两位社会学教授上暑期班的人选。这则新闻引用了该学院院长阿莫斯・格莱姆斯博士的原话,“看来我们将不得不在别的州,寻找愿意只上三个月课的合格人选了。”
我幻想自己安坐在教室里,被十几个妙龄女学生包围着的场景。我无法抗拒这种诱惑,于是给格莱姆斯博士打了个电话。
“格莱姆斯博士,我是弗兰克・亚当斯。”我轻快地说,“我是纽约哥伦比亚大学的社会学博士。我目前正在此地旅行。博士,我在报纸上看到你们在招社会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