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3/3页)

母亲和我从肯的家逃到阿嬷家后的第二天发生了什么,我已记不太清楚了。或许是参加了一场远超自己能力的考试。或许是到了交作业的时候发现自己根本没时间来完成。但我记得清清楚楚的是,我那时是一个苦不堪言的高二学生。永无休止的搬来搬去和争吵,再加上生活中那些我不得不一个一个遇到,然后学会喜欢,最后还不得不忘记的像旋转木马一样的人们。在通往机会的路上,真正的障碍是这些,而不是我那平均水平以下的公立学校。

我当时已经离悬崖不远了,只是自己并不知道。我高中的第一年都差点没顺利完成,平均绩点才2.1分。我不写家庭作业,不学习,而出勤率也非常糟糕。有时我会谎称自己生病了,而有时候我就是不去上学。就算我去上学,也只不过是为了避免学校会像几年前那样给我家里面寄信——说如果我再不去上学的话,学校就不得不把我的情况反映给当地的社会服务机构了。

随着糟糕的出勤率而来的还有对毒品的尝试——倒也没那么严重,只不过是我能接触到的酒精以及肯的儿子和我发现的被藏起来的大麻。看来我当时确实看得出来一棵西红柿和一株大麻之间的区别。

这是我在人生当中第一次感觉自己与琳赛逐渐疏远了。她结婚已经一年有余,还有个襁褓中的婴儿需要照料。琳赛的婚姻的某些方面简直值得歌颂——尽管她曾目睹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她最终还是找到了一个既善待自己又有份不错工作的人。琳赛看起特别幸福。她是一个宠爱自己年幼的儿子的好母亲。她住在里阿嬷家不远的一处不大的房子里,看起来走上了人生的正轨。

虽然我为自己的姐姐感到高兴,但是她的新生活还是加剧了我那种被分离的感觉。自从我出生以后,我们就一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是到了那时,她住在米德尔敦,而我却住在二十英里以外的肯的家。就当琳赛着手营造一个与自己之前生活完全相反的生活时——她会是一个好母亲,会有一个成功的婚姻(而且是唯一的一次婚姻)——我却发现自己仍置身于我们曾深深厌恶的泥沼之中。当琳赛和自己的丈夫到佛罗里达和加利福尼亚州旅行的时候,我却被困在俄亥俄州迈阿密堡(Miamisburg)的一个陌生人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