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史密斯谈革命失败(第2/2页)

我跟她过了最后一个自由之夜。她一声不吭地让我进屋,但是不想跟我谈论政治。我们上床做爱是那么自然,全无条件,好像我们从来就没有彼此憎恨过一样。早上告别的时候,她送了我一条围巾。“外面很凉,” 她解释说,“晚上会更凉。”

后来,我再听说她是在监狱里。一个新来的犯人在庭院里放风时小声告诉我,凯瑟琳死了。10月的一天,她用链条将自己锁在白金汉宫的铁栏杆上,然后在身上浇了一罐汽油,点火自焚。等欧亚国士兵赶去灭火时已经晚了,不过她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也无法遏止。那是从恐怖年代留给今天的信息:“老大哥万岁!消灭欧亚国侵略者!”

我漫无目标地在伦敦城里走到傍晚。我没有钱,没有家,也没有了朋友。我甚至想去占领军指挥部自首,就在这时,我发现有辆胜利牌轿车在跟踪我。一位戴着墨镜的金发女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跟两米之外的一个欧亚国军官说了句什么,好像是说:“就是他。”

就是她!一个声音响在我的脑际。就在那一刻,我认出那人是裘莉亚。我毫不反抗地束手就擒,我被戴上手铐,塞进车里,我对我一生中这位惟一的恋人、刑室中的难友、改革运动中的同志只说了一句话:“看吧,你即使投靠了他们,他们也不会让你飞的。”[1]

[1]他们也不让我飞。在海关检査时,他们从我身上搜出了我精心藏在烟盒里的微型电影胶片。“您这是想干什么? 海关与财政检察署上校问我,他的目光让人胆寒,尽管他的音调彬彬有礼,“因为这个,我们不能放您过关。请出示证件。”

我被气疯了。生平我第一次动手打人,而且下手比我计划的要狠。上校惊愕地看了我一眼,栽倒在地。从那之后,我至今都在生死线上挣扎。——历史学家批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