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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件事很糟糕,让你良心上感到不安,可是你也不能永远自责啊。”
“永远,”他往四周看看,“那是多久?”
我们在那里又坐了几分钟,什么都没说。我们的酒早就喝完了,那个女孩还没有回来。
“你想再来一杯吗?”我说,“我付钱。”
“你还够时间再来一杯吗?”他直直地看着我问,接着又说,“不不,我看我们最好还是别喝了,你还要赶飞机呢。”
我们在那个小隔间里站起来。我帮他穿上外套,我们开始往外走,我的手扶着他的肘部。酒保看着我们说:“谢谢两位。”我挥了下手。我的胳膊感到僵硬。
“我们去透透气吧。”我说,我们走下台阶到了外面,在下午耀眼的光线下眯起了眼睛。太阳刚好到了云朵后面,我们站在门外,什么都没说。一直有人跟我们擦肩而过,全都好像行色匆匆,除了一个穿着牛仔裤的人,他拎着一个真皮随身行李包,鼻子在流血。他用来捂着脸的手帕好像因为沾了血而硬硬的。他经过我们时看着我们。一个黑人的士司机问能拉我们去哪儿。
“我送你上的士,爸爸,送你回家。你住哪儿?”
“不,不。”他说着从路边那里脚步不稳地后退了一步。
“没事的。我想我们最好就在这里告别吧,前面这里。反正我也不喜欢告别。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我又加了一句。
我们握了握手。“什么都别担心,现在这是最重要的。没有人,没有人是完美的。只要重新站起来,别担心。”
我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了我的话,反正他没有回答。那位的士司机打开了后面的门,然后跟我说:“去哪儿?”
“他没事。他会告诉你。”
的士司机耸耸肩,关上车门,然后绕过车身到了前面。
“你要放松一点,写信,好吗,爸?”他点点头。“照顾好你自己。”我最后说。的士开走时,他从车窗望出来,那是我最后一眼看到他。飞回芝加哥的半路上,我想起我把他买的那袋礼物忘在休息室了。
他没有写信,后来我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我想写信给他,看他过得怎么样,可是恐怕我把他的地址给弄丢了。可是,你告诉我,说到底,从我这样一个人身上,他又能指望得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