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2/3页)
“好吧,我会打电话给他。”简奈尔说。
她从来没有在乎钱到想变成有钱人的地步,但现在她考虑着钱能做到的事。她可以把儿子带过来一起生活,当她工作时可以请佣人照顾他。她可以向戏剧界最好的老师学习。她逐渐爱上了演戏,并终于知道,这就是她一生想要做的事情。
对演戏的热爱她连杜兰都没告诉,但他感觉到了。她从图书馆借了无数剧本和关于戏剧和电影的书籍,并读完了所有。她报名参加了一个小戏剧工作坊,工作坊的导师注意到了她对课程让人觉得好笑的重视,但又有些被她吸引。当他告诉她,她是自己见过的最出色的戏剧天才之一时,她几乎爱上了他,很自然地跟他上了床。
毫无魅力、吝啬无比又富得流油的西奥多・利沃曼掌握着能打开那么多大门的金钥匙,于是她打电话给他,安排当晚跟他共进晚餐。
简奈尔发现利沃曼甜美、安静而害羞,她采取了主动。她最终让他开始谈起自己,一些小细节被泄露出来。他有两个双胞胎妹妹,只比他小几岁,都在一场飞机失事中丧生。他因这场悲剧精神崩溃过。现在他妻子想要离婚,要一百万美金,加上他的一部分私产。他逐渐暴露出感情匮乏的人生,经济富足的少年时期令他变得弱小又脆弱。他唯一擅长的事情就是赚钱。他有个万无一失的计划来资助杜兰的电影,但必须等待时机成熟,因为投资就像钓鱼,而他会先出刺激投资的现金——发展基金。
在接下来的两三周里,他们几乎每晚都约会。他总是那么和善羞怯,简奈尔最终不耐烦起来。每次约会后他都送花给她,给她买了枚蒂凡尼的胸针,一只古驰的打火机和一枚罗贝尔托牌的古董金戒指。他疯了似的爱着她。她想把他弄上床,但他显得不太情愿,她震惊了。她只能表示愿意等待。终于,他邀请她跟他一同飞去纽约和波多黎各。他得出趟公差。他没法在洛杉矶跟她做爱,可能是因为负罪感,这她能理解,有些男人就是这样,他们只能在离开妻子上千英里的地方背叛她们,至少第一次是这样。她觉得既好笑又有趣。
他们在纽约停留,他带她参加了自己的商业会议。他谈判一本新出的小说和一个著名作家写的剧本的电影改编权,十分精明又非常低调,她在这里看到了他的力量所在。但第一晚,当他们终于在广场酒店的套房里上床时,她知道了有关西奥多・利沃曼的一个事实。
他几乎完全性无能。她一开始很愤怒,觉得自己有缺陷。她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总算让他勃起了。第二晚好了些,在波多黎各时更好了些。但他绝对是她见过的最无能又最乏味的情人,所以她很高兴能回到洛杉矶。当他送她回公寓时,他请求她嫁给他。她说会考虑一下。
她完全没有嫁给他的想法,直到杜兰斥责了她一顿:“考虑一下?考虑一下?动动脑子,”他说,“那男人为你疯狂,你跟他结婚,是,你得跟他绑在一起几年,但你一脱身就能得到至少一百万,而他仍会爱着你。你可以完全自己做决定,你的职业发展可能比现在好上一百倍。再说了,通过他,你可以认识其他有钱人,那些你更喜欢的男人。你可以改变整个人生,你的性欲可能得无聊一年,见鬼,那不是受罪。我才不会要你受罪呢。”
杜兰认为自己非常聪明,让简奈尔看到了生命的真相。但杜兰很快就意识到,简奈尔真的不愿这样做,并不是因为道德,而是她不能以这样的方式背叛另一个人类,如此冷血的方式。另外,她对生命的无比热情也让她无法忍受一年的沉闷。但就像杜兰指出的那样,即使没有西奥多让她无聊,下一年她也很可能会无聊。另外,她真的可以让可怜的西奥多在那一年都开开心心。
“你知道的,简奈尔,”杜兰说,“即使在你最不顺心的时候跟你在一起,也要比跟大多数人最开心的时候相处起来感觉更好。”这是他十二岁生日以来,说过的少数几句真心话之一,虽然,仍然是为了达到他自己的目的。
但直到西奥多不同寻常的表现才最终打破了僵局——他在贝弗利山庄买了一幢漂亮极了的别墅,价值二十五万,带有游泳池、网球场和两个佣人。他知道简奈尔喜欢打网球,她在加州学会网球,还曾经跟她的网球教练有过一段短暂的私情。那个教练是个精瘦、帅气的金发年轻人,令她震惊的是,他后来竟然还收了她的学费。之后,其她女人跟她讲了关于加州男人的事情,他们会在酒吧里请你喝酒,让你自己付钱,然后邀你晚上去他们的公寓过夜,他们甚至都不会付回家的的士钱。她很享受那个网球高手在网球场和床上的表现,他也在两方面都提高了她的表现。她最终厌倦了他,因为他比她穿得还精致。另外,他男女通吃,不管是她的男朋友还是女朋友都勾搭,这一点,让思想开放如简奈尔,也觉得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从未跟利沃曼打过网球,他有一次曾随意地提到自己在高中战胜过亚瑟・阿什,所以她假设他水平很高,就像大多数高水平网球手一样,不愿跟菜鸟打球。当他劝她搬进新房子时,他们开了个精心的网球派对。
她爱极了那幢房子,那是座奢华的贝弗利山大宅,有客房、书房、池边小屋和一个户外加热漩涡。她和西奥多琢磨着装修,并装上了特殊的木嵌板。他们还一起出去购物,但现在他在床上完全无能为力,简奈尔根本连试都不试了。他向她保证,一旦他下个月离婚成功,他们结了婚,他就会没事。简奈尔虔诚地希望能如他所愿,因为她心怀内疚,既然她是为了他的钱才嫁给他,那她至少能做一个忠诚的妻子。但没有性真的令她精神紧张。在网球派对当天她才知道,一切都会化为泡影。她一直都觉得这整件事有什么不对劲,但西奥多・利沃曼令她、她的朋友甚至是无比世故的杜兰都对他充满信心,她一直以为那只是自己的负疚感,想找个理由退出。
网球派对当天,西奥多终于上了球场。他打得不错,但绝对是个菜鸟,绝对不可能打败亚瑟・阿什。简奈尔震惊极了,对于这个情人,她唯一确定的就是他不是个骗子。她并不天真,总是假设情人都是骗子,但西奥多从来不胡说,不吹嘘,也从不提他的钱财或他在投资圈的崇高地位。除了简奈尔,他从没跟其他人谈过话。他的低调风格在加州极为罕见,罕见到简奈尔很惊讶他竟然在加州待了一辈子。但看到他在网球场上的表现,她知道他至少在一个方面撒谎了,而且撒得很好。一个随意的评论,他之后再也没重复过。她从未怀疑过他。说实话,她从未怀疑过他所说的任何事情。他爱她,这一点毫无疑问,他用所有的方式向她展示了这一点,当然那也算不上什么——如果他不能勃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