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第2/2页)

我想了想之后说:“知道也是好的。”

我感觉到鲁思拍了拍我的手臂,“我知道妳一定不会误会我的意思。他非常崇拜妳,真的。”

我真想改变话题,但心里却是一片空白。我想鲁思大概发现了,她伸出双手,打了一个呵欠。“要是我学会开车,就会载着大家到一个荒凉偏远的地方旅行,好比说达特穆吧,就我们三个人,说不定也可以找劳拉和汉纳一起去。”

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我们一直聊着如果这样的旅行真能成行,那么我们该做些什么。我问到住的地方,鲁思说我们可以借个大帐篷,我说那种地方可能风很大,到了晚上,帐篷很容易就被吹走了。我们说这些话的时候,并不那么当真。不过,我大概也就在这个时候,想起了我们以前在海尔森念小学和洁若汀小姐一起在池塘边野餐。詹姆士被派去主屋拿我们稍早烘烤的蛋糕,不过,正当他拿着蛋糕回来时,一阵强风吹来,把整个上层海绵蛋糕全吹走了,蛋糕翻倒在大黄根的叶子上。鲁思说她只模模糊糊记得有这一件事,为了帮助她回想起来,我说:“那天,他可是惹上大麻烦了,因为叶子上面的蛋糕证明了他的确是穿过了大黄根区,然后才走到池塘边的。”

就在这个时候,鲁思看着我说:“为什么?走大黄根区有什么不对吗?”

鲁思说话的方式一下子变得非常虚伪,要是一旁有人,也能轻易地看穿她。我忿忿地吐了一口气说:“鲁思,妳别来这套了,妳不可能忘记的,妳知道那条小路是禁区啊!”

可能我说话的方式有点儿尖锐,总之鲁思不肯让步,继续假装什么也不记得,这下让我更加生气。

就在这个时候,她说了那些话:“那又怎样?大黄根区和这个有什么关系?妳打算说什么,继续说下去就是了。”

之后,我想我们又回到先前的谈话,语气也还算亲切,过了不久,我们在一片黯淡中沿着小路走回卡堤基。但是气氛再也不能恢复往常的热络,我们在黑谷仓前互道晚安的时候,也不像以前会拍拍手臂、肩膀,然后才各自离去。

※※※

过了不久,我下了一个决定,一旦决定,便不再犹豫。于是,一天早上我起了床,告诉凯弗斯先生我想开始接受看护的训练,整个过程意外地简单。凯弗斯先生经过院子,橡胶靴子上沾满了泥巴,嘴里发着牢骚,手里拿着一条橡胶管。我走过去告诉他我的决定,他只是看了看我,好像我来向他要柴火似的;然后,才含混不清地说了什么晚一点儿下午的时候再来找他填写表格之类的话,就这么简单。

当然,在那之后还是等了一段时间,不过整个程序已经开始办理,突然间我开始用一种不同的眼光看待关于卡堤基,还有那儿所有的人的一切。我现在已经属于离开远行的那群人了,很快地,大家知道了这个消息。也许鲁思以为我们还会花几个小时讨论我的未来,也或许她自认自己对我改变心意与否具有相当的影响力,我不知道。我刻意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和汤米也是一样。我们在卡堤基再也没有好好说过话,一转眼,我便和大家说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