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替身(第2/3页)

内侍见皇帝身子不大利索,主动过去,为皇帝捶肩捏背。

“今日,也是六月初三了,太子可准备返回帝京了?”忆起日子,皇帝问道。

距离太子事先跟他说好的时间。这个时候,太子也差不多该踏上回京的路。

可直到现在,他都未曾收到太子的来信。

内侍低垂着脑袋,回道:“陛下,年将军在急报里还说了,太子殿下早前已从西宁战场离开,只身前往东晋。”

皇帝先是犹疑,心道,那东晋七皇子先前曾执意让尉迟璟签下和离书,结束联姻关系,将妹妹带回东晋皇宫。既然已是断了关系,尉迟璟亲自前往东晋皇宫,所为何事?

不出片刻,他也想通了其中缘由。

皇帝轻摇了摇头,不以为意道:“他不告知朕,有关他的消息,是忙着去挽回他的心上人,担心朕会拦着他?璟儿何时会这般意气用事了?枉朕以为他早已将风花雪月置之度外。成大业者,如今却拘泥于儿女情长,未免太过天真。”

内侍小心翼翼道:“那依陛下之见,该当如何?”

“朝中事务繁忙,朕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朝中怎可缺了储君坐镇。璟儿在西宁战场待上数月便要回来,为朕分忧解难,怎么能为一个女人,置诸事于不顾。”皇帝起了身,靠在桌案边,命内侍前去研墨,提笔写了一封书信。

“朕这便休书一封,你派人,尽快将朕的亲笔书信送到太子手里,务必要让太子返回西晋帝京。”

“若是太子殿下不为所动,该当如何?”

皇帝将狼毫笔搁到砚台上,浑浊的老眼里,含了意味深长的笑,“若是如此,那莫要怪朕无情,东晋与西晋之间有血海深仇,璟儿绝对不能忘。他在范氏身上投入太多深情,大为不妥。

“朕的一番苦心,璟儿万不可辜负。”

内侍默默地收下皇帝的亲笔书信。

他心里暗叹,帝王的狠绝无情,犹似当年。

*

“太子殿下,这是陛下交给你的亲笔书信。”牡丹山庄内,乘风将皇帝的递到了尉迟璟手上,“陛下催你立即返回西晋帝京。”

尉迟璟拆了信,略略扫了两眼,便塞给乘风。

乘风道:“殿下打算遵从陛下的吩咐,回帝京吗?”

“不回。”尉迟璟干脆道。

他此番前来,就是想先将人定下,再回去处理那堆烂摊子,免得时间晚了,媳妇已经跟别人跑了。

他怎么可能因为皇帝的一封信,就立即赶回去。

旋即,尉迟璟心想,他若是直接在回信上这么说,皇帝一定会有所不满,便在回信上添了诸多理由。

今日,天色已晚。

重新将书信交给乘风后,尉迟璟前往容茶的寝殿。

寝殿内,灯烛暗淡,只余几点灯火。

想来,容茶应该是歇下了。

尉迟璟垂了眼睫,看到自己被月光投映到地上的身影,忽然有种落影成单的感觉,有点心塞。

几日以来,他留在她的身边,按着她的心意办事,可这个女人都不为所动,反而总是问他,什么时候滚。

他也是头一回意识到,女人一旦狠下心来,竟会有如此的铁石心肠。

世上,最过绝情的人,莫过于如此。

既然她歇下了,尉迟璟也转了身,打算回到容茶安排给他的屋子里去。

倏然,候在容茶寝殿外的宫人,竟是意外地喊了尉迟璟,“公主交代过,若是西晋太子想要与她同眠,也是……也是可以的……”

最后半句话太过露骨,宫人们说得时候也有些赧然。

范容茶难道是想通了?尉迟璟甚为惊喜,心血澎湃,立时入了殿。

一路行至容茶的榻前,他能隔着轻盈的鲛纱帐,觑见纱帐内的朦胧身影。

甚至,他能看到被中拱起一道优美的曲线,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而当手搁到纱帐上时,尉迟璟却为犹豫了。

他暗自思量,若是她真有心与他和好,定不会就这般睡下,对他的到来,无动于衷。

莫非,她是在想办设法诱他上钩?

若是他真做了什么,不能停下来时,她说不定会以他不听她的话为由,名正言顺地让他滚。

笑话,他是能那般无奈的人吗?

尉迟璟当即撤了手,往后退了退,在距离她床榻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另找地方休憩。

容茶的寝殿内,没有另外一张床榻。得不到她的允许,他也不能以人身躺到她的身边去。

如此一来,他只能在一张软榻上将就。

软榻上所铺着的缎子,是粉粉的色泽,上面的纹路,还泛着晶莹的光。上面仅有的一床薄被,亦是桃花色。

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像个八岁小姑娘一样,偏爱这种粉嫩的颜色。

躺在粉粉的软榻上,盖着粉粉的薄褥,尉迟璟很是嫌弃。

饶是嫌弃,他还是能嗅着那浅淡的馨香味,入了眠。

容茶并没有真的睡着。

这两天,不管她如何冷待狗太子,狗太子都不噤声。

见尉迟璟死活不走,她也很是无奈。

毕竟她是活泼美丽的小仙女,也做不出太没下限的事。

思来想去,她便打算用美人计,诱他上钩,到时候,她就可以说他不顾她的意愿,来非礼她。

毕竟,到了那种时候,都是男人把持不住的时候。

只是,狗太子怎么回事?

怎么到了帐外,他就走了?

容茶郁闷不已。

直到波斯猫钻入了纱帐中,她才转移了注意力。

波斯猫甫一爬上来,就在她的胳肢窝边停下,用猫爪子在她光洁的手臂上踩来踩去,前前后后,踩了数个回合。

然后,波斯猫爬到容茶的脸颊边,在她脸上亲来亲去。

容茶被猫亲的不知所措。

唔,似乎过于热情了些。

但是,黏人一点的猫没什么不好,她喜欢。

如是想着,她便抱了猫一起睡。

惦记着纱帐外的男人,她也睡不大安稳。

翌日,晨曦初露光辉时,容茶已是醒来。

她悄悄地掀开纱帐,踮着脚,来到软榻边。

她俯下身子,单手支颐,盯着似是熟睡的男人,琢磨起对策来。

容茶呆呆地看着,不知不觉中,竟是对上那双徐徐掀开的凤眸。

“公主。”尉迟璟往里挪了点,单手搁放到脑后,以臂为枕,不失分寸地同她保持了距离。

容茶见他避自己,如同避想吃唐僧肉的妖精,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经过这两天的“冷暴力”,尉迟璟看清了他的内心。他喜欢的只是一心仰慕他,小意温柔的女子,并非她这种娇纵任性的女人。

对她起了挽回的心思,也不过是因为男人征服欲在作祟。

当她一改姿态时,他又觉得,他不想要唾手可得的女人,要跟她拜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