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逃离夫君七

……

临近黄昏,晚霞染满天际,阿善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了南安王府。

守在王府门口的老管家见她回来总算是松了口气,他在阿善下马车时赶紧凑了过去:“世子妃你总算回来了,爷等你很久了。”

“等我?”阿善下了马车,下意识看了眼跟在身侧的玉清,她不太确定的问:“他心情好吗?”

以往容羡从未等她回来过,今日这突兀来了一出,阿善并不觉得是什么好事。

果然,老管家为难道:“不太好。”

刚刚他去清波园的时候,容羡正面无表情的看着阿善抄写的那些纸张。想了想,容明好心和她提醒了一句,阿善点了点头,朝着清波园的方向走去。

“你找我?”回了清波园,容羡正在外厅喝茶。

他的桌前摆了许多页皱巴的白纸,阿善走进去才发现那是她今日的罚抄。

回来的路上,马车行驶的很快,车夫显然也是怕回来晚了挨罚。阿善甩了甩手有些口渴,她凑上前端了盏茶,不解道:“你拿我这些罚抄做什么?”

“你当时可是说了啊要给我十天,这时间还没到呢,我每天想抄多少就抄多少,你管不着。”

仰头喝干杯中茶,阿善总算是舒服了些。容羡端坐在桌前面色冷淡,他的其中一只胳膊搭在了桌子上,另一只自然垂落在腿上,宽大的衣服竟然隆起小小的一块,隐约似乎有什么在动。

一开始,阿善并没有多想,直到阿善找遍了屋里屋外,容羡手支着下巴问她:“在找什么?”

阿善张口正要说话,容羡抖动的衣袖间露出一片白毛毛类似耳朵的东西,他单手捏起正无力挣扎的毛团子,问阿善:“你在找它?”

阿善抬起胳膊就要抢:“你把圆圆还给我!”

容羡示威似的手指微微收拢,下巴轻点示意阿善看向桌上皱巴的纸,他从容不迫开口:“不急,等你和我解释清楚了,它自然也能活。”

“你让我解释什么?”阿善好担心自己的圆圆被他捏死。

心中的担忧与愤怒让她看着容羡的眼睛几乎要冒火,怒气冲冲拿起就近的一页罚抄,她耐着性子把那页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字体端正行距整齐,这纸张之所以皱是因为它先前浸了水,这不字体也没花吗?”

容羡将兔子按在了自己腿上,大概是害怕了,小兔子乖乖巧巧的趴在他腿上一动都不敢动。他漫不经心的抬手顺了下它背部的毛发,垂了下眸:“最后一张。”

阿善看到了那张最为皱巴的纸,不像是被水浸泡,倒像是被什么大力揉捏皱缩成了团,阿善拿起时还疑惑嘟囔了句怎么回事,然后她展开纸张,顺着纸面的黑字看到了最后一行字——

不多不少,最后一行只写了七个字,其中起头的那两个字一笔一划为‘子佛’,那略带漫不经心落痕,显然是无意识写下,这个阿善是真的不知道。

子佛二字再往下看,七字的最后一个‘玉’字已成型,当时阿善在写这一行时刚好看到了玉清,她也是无意识写下,但是很快自己就发现了,不过不等她涂抹,就发生了茶盏打翻的事情,后来阿善又因为这事儿发现了柳三娘,也就忘了把那字改掉。

“这、这有什么好解释的?”阿善有些不自在了,好在玉清二字她只写出了玉字,所以她打死不提‘玉’字只提子佛。

“我不过就是不小心写错了而已。”

容羡轻敲着桌面,“写错了,所以就写成了子佛?”

说不出是哪里不好受,但总归是不怎么舒服。

容羡眼眸漆黑一眨不眨的看着阿善,起身时,身上的兔子挣扎着落入地面一溜烟不见了踪影,容羡靠近阿善,“你还真是好样的,短短七个字的时间,你脑海中就过了两个男人。”

“哪、哪有两个人?”

阿善被他身上的气息侵.占,忙乱后退时,她心中慌得不行,试图转移话题:“我是在佛岐山长大,字也是子佛手把手教我写的,我在抄书时想起他有什么不对吗?”

容羡一把扯住阿善的手腕,“你说什么?”

咚咚咚——

就在阿善以为自己要被容羡打了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修白硬着头皮开口:“爷,周长余求见,说是……有要紧的事情需马上向您汇报。”

周长余作为暗门门主,除了定期的汇报并不会来南安王府,今日他主动求见,显然是有要紧的大事。

容羡眸光幽幽的看着面前的姑娘,他不回应,门外的修白就只能再喊他一遍;“爷?”

“知道了。”容羡总算是有了回应。

缓慢松开握着阿善胳膊的手掌,容羡推门出去时听到了背后人松气的声音。他动作微顿,背对着阿善一字一顿:“从明天起,每日去我书房练字一个时辰。”

阿善正要拒绝,房门就被人直接阖上。腿边传来软软温温的触感,阿善蹲下身抱起地上的小白兔,无奈戳了戳它的肚子。“小没出息的,你刚才为什么不咬他啊。”

咬他一口,能咬死他她也就解气了。

“……”

阿善并不是事事都会顺从容羡,就比如说练字,她自认为自己如今的字体漂亮极了,根本就没有再练的必要。

第二天天亮,阿善用过早膳时就想去找柳三娘,然而人还没迈出寝房的大门就被修白堵了回去,他是奉容羡的命令过来拎阿善过去练字的。

“练字练字练什么练。”阿善去了容羡的书房后就开始发脾气,“我字写得这么好看,还有什么练字的必要?”

见书桌后的人不理自己,她跑到他面前用拳头打了他一下,气呼呼道:“姓容的,你是不是嫉妒我写字比你好看啊?”

容羡一把抓住阿善握紧的拳头,扯着人圈到书桌与自己中间,他将玉管笔塞到阿善手中,握住了她的手,“你那字丑的很,我看着不顺眼。”

“你胡说!”

阿善的手被他的手圈住,被迫在纸上写了一个‘羡’字。她盯着那字左右瞧了瞧,忽然就反应过来,想要回头去看容羡,“喂,你是不是看着我的字体同其他男人的像,所以吃醋了呀?”

“别乱动。”

容羡将人半圈在了怀中,有浅淡的香甜传来,他握住阿善的手力道又紧了一分,不知怎的他忽然就承认了,靠近阿善低声:“你说的不错,我就是吃醋了。”

吃不吃醋的,一开始他听阿善念叨子佛时还没什么反应,如今别说是她念叨,他只单单是看着她这一手好字,就控制不住的烦躁。如果可以,他宁可希望阿善把字写的丑一些,总归不要让他从字中看到别的男人的影子,就是好的。

阿善没想到容羡会承认的那么大方,略有些惊讶的张了张嘴巴,她如牵线木偶似的又随着容羡的动作写了一个字,这次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