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5页)
雪白小巧的耳垂上是与步摇一套的红宝石芙蓉流苏耳坠。指甲盖大的红宝石镶嵌在镂空的赤金芙蓉花中,下面垂下细细的流苏,稍一晃动,光芒灿灿,愈衬出她雪肤红唇,雍容明艳。
郑王世子看得痴了,眯缝着眼上前一步,口中啧啧:“多日不见,花小娘子容色越发照人,我那堂弟真是没福。”
朝朝见郑王世子这副惫懒模样,就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眼神微沉,退了一步。浣纱立刻护住她面前,挡住他的视线。
郑王世子哪里将她们放在眼里,笑道:“花小娘子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大家亲近亲近岂不好?”
朝朝弯了弯唇,眼中却并无半分笑意:“小小民女不敢和贵人亲近,世子和郡主还是请回吧。”
郑王世子笑嘻嘻地道:“花小娘子忒也绝情,大家好歹从前是亲戚,我们好不容易来一次,这就下逐客令了?许久不见,咱们还没好好叙叙旧呢。”
长禧郡主看出点意思,顿时炸了:“哥,你不会看上她了吧?我告诉你,你休想,父王不可能同意你将这种女人迎进门的。”
郑王世子满不在乎地道:“进不了门,养在外面也行啊。待会儿找到姓窦的,把她俩一起绑回去。一个送官,一个……”他目光落到朝朝身上,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从第一次见朝朝,他就开始肖想她,全京城最明媚,最高贵的一朵花,试问有哪个儿郎不想攀折?不过那时候碍于她的身份,不敢放肆。
如今,这朵娇花跌落人间,再无人庇佑,正是老天赐给他的机会。
长禧郡主一愣,目光落到朝朝面上,也笑了起来:“这主意好,要我看,她这张脸啊,还就配这样。”
花家的人脸色全变了,各个现出怒色:郑王世子这是把他们姑娘当什么了!
郑王世子望着被王府护卫团团围住,势单力孤的花家主仆,胜券在握:“花妹妹,我劝你还是乖乖把人交出来吧,免得待会儿动粗,伤了你,好哥哥我可是会心疼的。”
却是把称呼从“花小娘子”换成了“花妹妹”。
朝朝心中冷笑,有了计较,垂眸道:“我不能交人。”
长禧郡主面如寒霜:“我倒要看看你嘴能硬到何时?”她做了个手势,众护卫齐齐按柄,“哐啷啷”之声不绝,佩刀齐齐拔出一半。
雪亮的刀光森寒逼人,杀气腾腾。朝朝似乎吓到了,半晌,不甘不愿地道:“阿瑾藏的地方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不怕的话,自己去找。”
长禧郡主笑了:还以为她骨头硬得很呢,不过如此。“她在哪里?”她问。
郑王世子也道:“我劝你还是早些说了吧,免得受苦。”
朝朝垂下头:“祖父所居的半日闲。”赵韧的御前侍卫守在门口呢,有本事去闯闯看。
不远处的回廊,匆匆赶来的赵韧恰听到这一句,目中露出几分笑意来。身后去搬救兵的笼烟和谈德升头低得恨不能埋到地底:姑娘/花小娘子好大的胆子,祸水东引引到陛下头上来了。
郑王世子一愣:“你休要唬我。”
花府的半日闲对大安官场中人来说,可谓是如雷贯耳。花羡为相二十年,半日闲几乎就成了第二个中枢,每日不知有多少攸关大安国运的大事在这里商定,等闲人不得踏入。花羡威名犹在,饶是郑王世子,也不由生了几分顾忌。
长禧郡主却不管这么多,挥了挥手道:“分一半人,去半日闲。”
郑王世子迟疑:“长禧……”
长禧郡主嗤笑道:“你不敢去,我去。你呀,就留在这里和你‘花妹妹’好好亲近吧。只要把她弄到手,做了花家的女婿,还怕那老匹夫?”
郑王世子目光闪了闪,深以为然,果然分了长禧郡主一半人,自己嬉皮笑脸地凑近花朝:“好妹妹,他们去忙他们的,我们好好聊聊呗。”
花家护院和奴仆愤怒地上前阻拦。王府护卫见状,两三个对一个,很快将外围花家的护院和奴仆制住,剩下浣纱紧紧守着朝朝。
朝朝面沉如水。郑王世子得意之极,伸手摸向朝朝的面颊:“让哥哥好好疼疼你。”
朝朝未料到郑王世子如此无耻,大庭广众之下,竟敢动手动脚。她厌恶地又后退了一步:“世子请自重。”攥紧袖中的银管,正要丢出。
“自重,自什么……”最后一个“重”字尚未出口,“砰”一声,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但听一声惨叫响起,郑王世子直接飞了出去,砸到了门板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王府护卫脸色大变,纷纷拔刀,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斥道:“大胆,陛下在此,谁敢擅动兵刃?”
陛,陛下?
郑王世子捂着刚被踹过,剧痛的胸口,七荤八素地抬起头。但见朝朝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人,玄袍皂靴,龙章凤姿,天生威仪,正是他在登基大典上见过的新帝。
新帝他,他怎么会在这儿?郑王世子顿时骇得面无血色。
朝朝将准备掷出的银色小管收回,松了一口气,对跟在赵韧身后的笼烟比了比大拇指:可算是及时把人请来了。
长禧郡主还没走远,发现这边形势有变,又带人杀了回来。她没有听到谈德升那一声呵斥,更没见过赵韧,见哥哥被踢飞,半死不活地靠坐在门板边,顿时急了,指着赵韧道:“给我把他抓起来!”
护卫们蜂拥而上,还未靠近赵韧,便见不知从哪里冒出十七八个侍卫,落地无声,身手矫健,三下五除二,就将郑王府的护卫打得落花流水。
长禧郡主又惊又怒:“大胆,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本郡主无礼!”
赵韧皱了皱眉:“聒噪!”
一个侍卫挥剑而出,长禧郡主大骇,顿时吓得动弹不得。但见剑光闪过,她的帏帽被挑了开来。长禧郡主这才尖叫出声来,一下子捂住了脸,浑身发抖。
已经迟了,朝朝一眼看到她红肿得仿佛猪头的双颊,不由“啊呀”一声。窦瑾下手可真狠啊,这得扇了多少下?怪不得长禧郡主都快气疯了。
郑王世子反应过来,忍着剧痛,浑身发抖地跪了下来:“陛下恕罪,臣妹妹不知您的身份,罪该万死。”
长禧郡主如雷轰顶,不敢置信地转向他:“哥哥,你说什么,他……”
郑王世子咬牙:“你冒犯陛下,还不快快请罪。”
长禧郡主看看赵韧,又看看郑王世子,双腿一软,扑通跪地,牙齿止不住咯咯打架:“陛下,臣女罪该万死。”
赵韧理也不理她,只低头看向朝朝,温言问道:“你说该怎么处置他们?”
朝朝问:“随我处置吗?”
赵韧道:“朕会斟酌着办。”
也就是说,他不一定答应。朝朝心中嗤了一声,原就没指望他多好说话,索性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