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惊恐(第3/3页)
“是吗?”
南烟眨巴眨巴眼睛。
在短暂的静默中,南烟并没有详细的回忆起药物的流程问题,也记不得医生说过第一阶段的药物是固定的这个话,只点了点头,话题便揭过了。
最后一次详细交代药物问题是楚闻舟急救出院,那个时候南烟不在。
好在不在。
楚闻舟当时不高兴,现在又有些庆幸。
护士来给楚闻舟输生理盐水,楚闻舟没力气,南烟拉过楚闻舟的手臂让护士扎针头。
这一个多月养好了的手背,又出现了两个针孔。
南烟看得有些不舒服。
受罪。
楚闻舟手机响了下,他拿起来看过,笑道:“你的东西来了。”
“嗯?”
楚闻舟卖关子:“你看到就知道了。”
其实有点久了,楚闻舟都忘了,离开旧金山买的,当时他只选了下配件,其他的流程都是小圆负责,想来最近就要发货,小圆让直接寄到云南这边了。
楚闻舟想到什么,视线下落,道:“你不喜欢戴那个戒指吗?”
“什么戒指?”
“婚戒。”语气顿了顿,再道,“我以为大颗钻戒是所有女人的梦想。”
南烟好笑:“平时走亲戚的时候戴啊!现在在剧组你让我怎么戴,再说了,我们的关系又不可能人尽皆知,除了导演和制片编剧,我要是敢戴,底下的工作人员指不定编排成什么样子呢,你信不信?”
楚闻舟听笑了:“也是。”
不是不喜欢就好。
聊到这个,南烟好奇:“这个戒指不像是短时间内能做出来的,怎么和我的手啊?”
“石头和戒指是我爸早就定了的,然后加你的手指尺寸,一个月就完工了。”
南烟惊讶:“你爸定的?”
想了想,啧啧:“你爸真了解女人。”
楚闻舟微哂:“那可不是,老头子花了一辈子探索的命题呢,怎么能不了解。”
“……”
南烟又想到其他的:“既然是你爸定的,离婚了我是不是得还给你?”
楚闻舟愣了愣,垂目:“你觉得你戴过了,后面哪个还想要前妻的东西?”
南烟察觉不到楚闻舟的微表情,点头:“也对,下次你就挑比这个大的送就是了,肯定一送一个准。”
楚闻舟没说话,护士让南烟帮忙拿下东西,南烟忙着,也就忽略了。
十一点输液完毕,一行人回在云南的房子。
小方怕大家饿,特意嘱咐了厨子熬点白粥和做点其他的面点能吃。
私人医生先一步回去了,楚闻舟在手机上和他聊。
楚闻舟:【后面还会发烧吗?】
医生:【楚少,您这属于药物过敏,今天下午的血已经送去SSN研究院了,测抗体和做实验,后续的药物按照建议都会做一个】
医生:【还会不会,我说不准,后续的新药还有好几种】
楚闻舟:【所以只有用药了再看效果?】
【理论上是的】
楚闻舟愣愣看了会儿手机,长吐口气:【行,有事找小方,别给南烟说】
【知道,不会让夫人察觉异样的。就是还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您】
【说】
医生:【是这样的,正常的药物过敏,后续反应要是能稳住良好,就没什么】
【但是第二阶段的药物多又杂,都是要对神经生长刺激的猛药,所以……】
楚闻舟:【?】
医生把后半段补齐:【所以楚少,如果一直都有过敏反应,比如低烧、身体上的不舒服,或者抵抗力上不来引起的感冒之类,第二阶段的药物,我还是建议去旧金山住院,让他们针对您的体质进行调整】
【你不行?】
短短的三个字给了医生巨大的压力。
医生顶着压力,打字:【他们的药剂是最先进的,都是研究院研发的专利,甚至很多您之前用的,都是从实验室每天现配的,再拿来输液的。相比起来……】
医生:【对,国内的医疗达不到,而且他们的成分不肯透露,我们也没法具体分析】
楚闻舟那边有好一会,回了句。
【如果我不想去,会有什么后果?】
医生:“……”
他好难啊。
医生颤颤巍巍:【如果严重的话,最直接的就是,影响第二期手术,降低成功率】
楚闻舟看着手机好久,沉默。
南烟问他看什么,楚闻舟摇了摇头,把手机收了起来,口吻从容:“你在听什么歌,给我一只耳机呢?”
“想听歌?”
“有点。”
不多时,耳朵被塞了一只无线耳机,从摇滚换成了轻音乐,雅尼的夜莺。
轻柔又舒缓……楚闻舟的烦躁在流淌的音符中,缓缓消解稍许。
医生手机等了足足半个小时,收到了一条回复。
标准的楚闻舟式回复。
【我知道了】
*
南烟白天被米雪点拨过了,看楚闻舟心绪不宁的。
她心里装着事,这种不安生,被带到了梦里。
南烟又想到发酒疯的那天了。
梦里的细节更充沛,她能感觉到对方的嘴唇很柔软,带点厚度,和他皮肤温度医院,微微发凉的。
一口亲下去。
南烟吓醒了。
揉了揉头发,简直不要更混乱。
南烟睡不着,爬起来去厨房接了一杯水。
穿着睡衣走回楼上,路过楚闻舟的房间,不期听见了一声响亮的玻璃摔碎声,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明显。
南烟不过脑子,第一反应就是推开楚闻舟的门,直接开灯。
骤然而至的明亮,楚闻舟伸手挡眼睛。
南烟也看清室内情况了,是他把床头的水杯摔碎了。
“……”
南烟下一刻把顶灯给关了,女声在黑暗里带着绵软:“眼睛好受了吗?”
“好了。”男声沙哑。
“你,怎么了吗?”南烟站在门口迟疑问。
好半天,楚闻舟声音几不可闻:“做了个噩梦。”
南烟眉目微动,小声道:“我可以进来吗?”
没有光的黑暗里,男人喉头滑动一瞬,额头上还有没消下去的细汗。
南烟则觉得每一秒似乎都有些煎熬。
“进来吧。”
男人最终道。
南烟小碎步走进去,尤其拘谨。
离得近了,没多久,女声再度道:“我也刚醒,能坐你床上说吗?”
声音软软糯糯的,莫名有点让人粘牙的甜意。
没开灯的房间,谁也看不清谁。
南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这种话,就是……
这个香味真好闻……
好闻得,她想离近点。
又是好久的沉寂。
“上来吧。”
三个字干涩,像是从喉头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