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张阿娘去买东西,林校就在看店,等张阿娘买了东西回来,朱莲青这午觉也睡醒了,两个人也好久没见,自有说不完的话题。林校不得已地打断了她们之间的私密话,让张阿娘同她一道去北门。
张阿娘提着两袋子东西,林校见眼地连忙上前帮忙,“阿娘,我来提一个?”
张阿娘摇头拒绝,“没事,我这把力气是有的。”
林校想帮忙,这帮不忙,出门前还想着到底还要买个自行车才好,这样她还可以带着张阿娘去,省得走那许多路。到了渡头,去北门村的渡船方便得很,很快地就从对岸开了过来,她们一块儿上了渡船,大概等了二十分钟,渡船就开了。
张阿娘羡慕起这北门村的方便来,“还是在北门方便些,我家里头收拾好了,也要搬去你阿金表哥那里。我上回去北门村看他们,他们高兴得不行了,还给我收拾了个房间出来,那房里可亮了,墙上也刷得特别白。你阿金表哥夫妻还特地为了给把墙刷白的,房间里不光能摆张大床,放个衣柜,还能放缝纫车呢,真不错。”
林校竖起大拇指夸道,“阿金表哥就是好。”
张阿娘点点头,小儿子就那样子,她也不管着了,反正儿子大了不由娘,她也管不了,万一小儿子有什么的,她能帮就帮一些,帮不上的也就算了,——反正小儿子那老婆主意大,大概也不要她帮忙的,“我以前呀是着相了,让你阿金表哥难受,现在不会了。”
林校想着张阿金表哥,就是个老实人呀,表嫂也是个老实人,这都是老实人凑一起,在张阿银夫妻无赖之下扛不住就住在北门村了。林校想着其实住北门村还不错,虽然北门村也在岛上,上村也在岛上,都在岛上,可北门村是乡政府所在地,上村就比不得北门村了。“阿娘,你就放心住着,给我做做衣服,那不是挺好嘛,缺布料缺线什么的还方便买,都不用要从岛里出来一趟,太麻烦了。”
张阿娘点点头, 见渡船靠了岸,她就将两袋东西提了起来,没有太快上船,等所有的人上得差不多了,她才同林校一块儿上岸。
这边岸边往直着走,最里面靠山脚的三层楼房就是乡政府大院,就是普通的砖彻楼房,看着有些老旧,外面墙壁微黄,早已经不是当初的亮眼黄色,现在这层黄色早已经被灰色覆盖,黄的灰不溜啾,看着有点阴暗。
张阿娘指指那不远处的乡政府大楼,“你大舅在里面上班?”
“是呀,阿娘,”林校大方承认了,还说道,“我大舅当兵回来的,他们乡政府又缺人,就把我大舅招进去了。”
张阿娘还有点羡慕,“这可是吃国家饭的,多好呀,就是有一点不好,工资有点低,不像咱们捕鱼那样子,挣得多,可捕鱼有时候也是看老天赏饭吃,要是老天不赏饭吃,那也是没得挣。”
林校微微笑着,快到了冯裁缝家里,她让张阿娘在外头等一下,她一个人去的冯裁缝家,冯裁缝刚好在家里,这可正赶了巧呢。他见着林校过来,就很点儿高兴,“阿校,上回做的衣服卖得怎么样?可好卖?”样式不是他弄的,衣服到是他做的,就想看看反响。
林校到不瞒着,就直接说了,“还好卖的,要不冯师傅你再给做两套试试?”
冯裁缝这会儿正在裁布,将个皮带尺挂在脖子间,微露出为难的表情来,“我这手头接了点活,恐怕赶不出来,你急吗?”
林校眼尖地看见冯裁缝新裁的样式,正是她先前让冯裁缝做的样式,这让她眼神微利了起来,就特地上前站近了点,“冯师傅,这是给人做衣服吗?别人定的样式?”
冯裁缝被她这一问,面上到有点尴尬,“上回你那衣服在卖,她们看了很喜欢,就让我给做呢。我寻思着反正我是会做的,就收了布料给她们做两身。”
这让林校真是觉得好笑,她这样式是她自己想的,别人就这么用了她的样式做仿衣,而且她要是指着冯裁缝说这事,别人肯定会觉得她这个人难搞,——她笑眯眯的,到不生气,反而同冯裁缝说,“冯师傅,谁眼光这么好就找上您做衣服了?”
冯裁缝确实是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可这挣钱的事,跟厚道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就是提个样式,怎么还不许他做这同样的样式了?他有心这么想,嘴上到是没先提出来,就说了句,“就两个小姑娘,好像还是你们村的,扯的布料还成,大概够做两身的,一人一身。”
林校看了看那布料,觉得这用料同自己的衣服可不一样,明显是差了许多。她捏着布料,看着冯裁缝,“冯师傅,国清舅舅拿来的标牌还有吗?国清舅舅让我拿回去。”
冯裁缝手上动作一滞,侧头看向林校,见着小姑娘脸上认真的表情,他放下了手中的剪刀,双手支在布料上面,“阿校,这话你同国清说过了?”
林校笑眯眯的,“国清舅舅说了这事我作主,冯师傅。”
冯裁缝面上有些不好看,当着林校的面,他又拒绝不出来,虽说他觉得这衣服哪个好看就想跟着做的想法没做,面对这么个小姑娘清澈的眼睛,他又说不出来难听的话,毕竟人家小姑娘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你等一会儿,我去拿。”
林校还真是气得不轻,可再气也不能撕破了脸,别人要是都能照着样子做衣服,她还卖什么衣服,她这店里一卖好看的衣服,别人都不买,就让裁缝照着样子做,那她还画个鬼图呀。她坐在楼下等了一会儿,就见着冯裁缝拿着一箱子标牌下楼来。
“那冯师傅,我先走了,”林校接过箱子,有点分量,但也不是太重,“再见。”
冯裁缝站在门口,目送着林校离开,脸上露出难言的表情来,回头看见女儿冯秀芳也下了楼,他叹了口气,低着头进了屋里,看着还未裁好的布料,犹豫了一会再继续裁着布。
冯秀芳忿忿不平,“爸,你就听她一句话,就让她把标牌都拿走了。你怎么就这么好说话,这么就让她给拿走了?”
冯裁缝依旧低着裁着布,默不作声。
这态度看得冯秀芳更不是滋味,“爸,又不是我们非得给做那种样式,是她们自己找上门来做,你怎么到像是做了对不住别人的事?这有什么的,哪家不都是给这么做衣服的?”
冯裁缝想着那个小姑娘什么过分的话都没说,面上到让给他圆了过去,但还是将标牌给拿走了,这举动意味着什么,他特别的清楚,“你别说了,这事我知道的。”
冯秀芳还不肯罢休,“爸哪里知道了,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像我们这样做衣服的,自然是别人喜欢穿什么样的我们就做什么,她凭什么不让我们给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