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4页)

她因为加班,10点钟才下班,公司在经贸园区,那附近过了那个时间点,行人往来不多,而地铁站有点远,她又是一个人。

结果突然有个人从斜背后冲出来捂住她的嘴,抱住她的腰就往后拖,一路要拖到安静的公园里去。

正当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忽然冲出一个年轻男子,喝道:“干什么?”

她遇上了见义勇为,那个英雄与那个戴着头套的男人较量,不分高下。那歹徒见有人,今天不能得手,想要跑,但那个英雄只怕还想拿住人。

这个公园正在改造,工人遗落在这里的一个铁柱被歹徒捡到,歹徒就拿起铁柱与英雄相斗。这时候原主已经嘶声力竭地呼救,歹徒更急,铁拄也用得更没有分寸。

铁拄太重,歹徒用了吃奶的力气一挥打到了英雄的左腿胫骨,然后英雄倒下了,也有人声响起,歹徒怕被人抓到就扔下一切逃跑。

可惜英雄左腿伤得很重,骨头毁灭性的碎裂畸形,她打120,连夜送英雄去医院抢救,但是医生给出的结果是截肢。

一个28岁的青年,在精神上、肉体上、前途上将会是怎么样的折磨?何况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青年,没有什么超越性的人格和精神。

赵清漪平复一下刚刚进入角色的心绪,说:“妈,我知道,是我无能,运气又差,现在负担压在你和爸爸身上,我也很难过。但律师一定要请,那位英雄发生这样的不幸,我们都很难过。对于我来说,我的人生还很长,该我担的担子我会担着,但是我不会再为此事做无用的纠结了,也不会为了别人误了自己的前途。我有工作,我明年还要写论文,我要毕业,我还有很多很多的事。”

王静不禁吃了一惊,回味过来,说:“你想请了律师,然后带着律师与那家人交涉吗?这让别人怎么看我们?人家小伙子因为你要被截肢,你高高在上去见人家要带着律师?这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赵清漪知道母亲王静虽然小市民性子,但是心地却是软的,赵父也是老实人,这种事搁在他们面前,他们当然就有先把人家供起来的想法了。

赵清漪道:“妈,连你都这样想,我还不如去死!”

王静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

赵清漪道:“我没有胡说。放在城里,家中有个残疾人,都是不容易的事,他们从乡下来的,他们会容易吗?你了解人家吗?你了解人性吗?人与人之间没有把握时,还是保持点距离好,该负的责任,我们双倍负责,今后怎么处,也得先看看人家是什么样的人,而我们家有什么样的能力吧?我知道我欠了人家,但总不能叫我嫁给那人吧?”

王静一怔,她虽然也是讲良心的人,但让宝贝女儿嫁给那个男人,她还是不忍心的。这出悲剧到底是谁的过错呢?

是原主吗?她只是寻常的下班回家而已。

是那位英雄的错吗?他救人抓歹徒又怎么会有错?

不幸的事谁也不想,人人觉得她要为他的不幸负所有责任,可是有没有想过,她也什么错都没有做过,一切意外就降临了。

错的是罪犯歹徒,可是歹徒现在没有抓着,抓着了他,那种社会的渣渣也没有能力负责任。可就因为该负责的渣渣没有能力,同是受害人的她就要担起所有吗?

王静忽问:“那个人……还没有结婚?”

赵清漪道:“如果结婚了,为什么最先赶来的是他妈妈和弟弟?”

王静知道残疾对于未婚年轻人来说,最重要的一关就是影响婚姻,这年头无论是乡下还是城里,娶个媳妇不容易。这种时候,有人想让女儿嫁给他报恩很平常。

女儿才21岁,貌美如花,重点大学就要毕业,大好前途。虽然说是个有正义感的小伙子,可这样条件还残疾的男子,女儿不是一辈子也要将幸福赔进去?况且,她还年轻,就算是健全的条件好的男子,她都应该过两年再结吧。

赵清漪现在不是修士,只是普通人,修士又不爱钱,而普通人一般事情都可以用钱来解决。

王静也冷静下来,到底是几十岁的人了,说:“今天先去看看吧,如果真的需要律师,请就请吧。”

正说着,一大早就去李家借钱应急的赵父赵鑫回来了,他从李家借了三万块来。赵鑫今年四十五岁,从前还是那厂里的厂草,到如今也是目眉端正,为人谦和。

“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律师?”

王静才把赵清漪的建议说了,赵鑫道:“不用这样吧,我见挺有正义感的小伙子,一请律师,弄得双方有些不好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闹翻了呢。大家不得骂死清漪?”

赵清漪说:“我才不怕人家骂我。做人讲良心,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穿越回来的赵清漪有原主后来几年的记忆,当然知道歹徒是谁,可是要两个月后才抓到,而歹徒不过是城市废青,受害家庭更加一心要咬着赵家了。

赵鑫没有想到女儿此时能想到这些,说:“律师也不便宜呀。”

赵清漪道:“这些钱都是该花的,爸,我还想把那套房抵押了贷款,然后请律师帮忙拟定赔偿方案,在两方没有达成共识之前,必须要有律师出面。”

王静道:“你疯了,抵押贷款?那是留给你结婚的房子。”

赵清漪说:“难道我只能嫁给没车没房的人吗?我现在就要有自己的房子吗?现在舍不得房子,将来万一有什么,更没有办法收拾。爸、妈,这件事,我请求你们,不要太热心,交给我自己,行吗?虽然,现在用的是你们的钱,但我保证,我将来一定会有钱。你们太热心了,有时反而是坏事。”

赵鑫道:“漪漪,你才多大,发生这种事,我能撒手不管你吗?”

赵清漪道:“现在对方的深浅都不清楚,太过热心和好说话,并不是好事。我昨天查过一些法律的知识,虽然他救了我,但我们也不用无底限的满足他们的要求。毕竟我没有做错什么,我也是被害人。按法律上来说,那歹徒才是必须需要负责的人。”

王静说:“你说的好像人家却会贪我们家的钱一样,这不是让人流血又流泪吗?”

赵清漪说:“妈,让他流血又流泪的不是我,是那个歹徒!我做什么了?为什么你要这样想?我要怎么说才能改变你天真又不懂法的陈旧观念?该负的责任我负,还要怎么样?我不冤吗?如果左右都是要有这么多代价,那么与被侮辱的后果哪个轻哪个重还说不定呢!反不如不要他救我,那么我失去什么,我可以恨,我可以报仇,现在失去更多却还要低声下气无怨无悔。他腿又不是我打断的,腿被别人打断了就有睡我一辈子的权利和让我养一辈子的立场了?那我还不如被歹徒睡一次,谁让他没自保的本事又强出头当英雄了?我乐意只被歹徒睡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