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3页)
他舔了舔牙,像只找到心怡猎物的野兽,眸色越发暗,只是一心想要减低自己存在感的女孩丝毫没有发现。
待她小老鼠探头瞧他的神色的时候,男人的眼眸一如平日里的清冷剔透,如寒冰美玉。
她想,他应该没发现吧。
根本没有发现男人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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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洗漱完毕,下楼去吃早餐。
客栈是提供早餐的,但是样式就比较简单了,只有玉米粥,包子烧卖还有油条豆浆。
沈舒恬两人都选择了喝玉米粥,她还要了一杯浓豆浆,吸了好大一口,真的又香又甜。
不过因为心虚,沈舒恬一早上都不怎么敢看左斯楠,甚至都没敢和他说几句话。
左斯楠斯条慢理地喝了一口粥,掀开长睫,饶有兴致道:“姐姐,你今天怎么了。似乎……”他顿了一下,拖拉着声调,“嗯,特别安静。”
不知道为什么,沈舒恬莫名觉得他的话颇为意味深长。
沈舒恬连忙摇了摇头,假意地咳嗽一声,“昨晚有点着凉了,嗓子不太舒服。”
左斯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相信没有,倒是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
沈舒恬到底松了一口气。
可是又一愣,为什么现在莫名其妙地就觉得左斯楠似乎比之前危险了几分,就如小动物面对危机时的本能,想躲。
她撩起眼睫偷偷看了他一眼,照旧是俊雅清淡的表情,和平时没有任何不同。
她大概是想多了。
又有几个人从楼上下来,拿了早餐坐在他们桌子的旁边。
“太气了,也不知道是谁竟然直接包了最上面那层,昨晚都没能上去。”
“是啊,住就住呗。竟然不给其他人上去。”
“今晚也不知道那人还在不在。”
“谁还稀罕留下来,哪里容易碰到这么美的夜空,多久才有一次啊。”
“别啊,好不容易来玩一次,再留一晚呗。”
“我们一会可以去问问老板娘,要是他走了我们就留下。”
“也对。”
……
议论纷纷,沈舒恬朝左斯楠看过去,就是这位主包下来。
虽然,原因是因为她。
她有些担心他生气,她其实也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但是旁边那么多人说个不停,他眉毛都没动一下,似乎丝毫不放在心上。
沈舒恬歪了歪头,可爱地磨了磨吸管,温软道:“你今天心情是不是挺好的。”
左斯楠没有否认,点头。
好哇,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一点都不生气。沈舒恬低下头,重新安安静静地喝她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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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开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中午了,走的时候也没忘记带上她的两个小蛋糕。
沈舒恬打开手机,发现尤婧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她已经回到了Z市,让沈舒恬好好照顾自己,她忙完事会到络城看她。
沈舒恬抿了抿唇,回了一个嗯,按灭了手机屏幕,将手机重新放回了包包里。
两人回到了别墅,左爷爷依旧坐在小亭子里,低头看着文件,旁边还有一小壶茶,颇为悠哉的模样。
听到脚步声,他看了过来,招呼他们两个过去。
沈舒恬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告诉左爷爷她不回家了,昨晚一夜未归,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担心。
沈舒恬犯了错一般,耷拉着小耳朵,乖乖巧巧地走了过去,甜甜地喊了一声左爷爷。
她微微哭丧着脸,有些自责,“我昨天去见我妈妈了,竟然忘了告诉左爷爷。”
左景隆当然是知道的,左斯楠找他的时候他就猜到了。
左斯楠同样没有回来,他也能猜到两个应该是在一起了,所以也并没有多担心。
他放下手头的文件,爽朗着笑,“没问题,不过下次还是给左爷爷打个电话吧,报个平安。”
沈舒恬认认真真地点着小脑袋,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会的。”
聊了几句,沈舒恬就进了屋子,左斯楠留了下来。
他瞥了一眼女孩远去的背影,施施然坐了下来。
左景隆微皱着眉,不悦道:“齐家那边没乱来吧?小丫头没有被欺负吧。”
左斯楠随手倒了一杯清茶,缭绕淡香淡淡溢出来,散在空气里,一闻就知道是极好的茶。
左斯楠淡声道:“不成气候。”
左景隆笑了笑,没有再问什么。对于左斯楠,他向来很放心,比他那个混账儿子靠谱多了。
老子都比不上儿子,简直可笑。
左景隆将桌面上的文件递到左斯楠手里,让他看看。
左斯楠现在还没参加左家的事务,不过左景隆已经在手把手教他一些东西了。
他的年纪虽大,身体却依旧硬朗。但是难保万一,如果哪天他出事了,左家家大业大,总要有人撑下去。
左斯楠没有说什么,平静地拿了过来,仔细地翻看,然后和左景隆一起探讨。
方婶端了一个果盘过来,洗净的葡萄颗颗又大又透亮,一看就知道很甜。
左斯楠看了一眼,吩咐着,“送一份给小姐。”
方婶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回去,又被左斯楠叫住了,“再煮一份凉茶。”
方婶答应了。
左景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免好奇道:“斯楠,我本来以为你不会喜欢小丫头的。”
他送沈舒恬来,本来就只抱着两人能够和平相处就可以了的想法。这个孙子他了解,性子里薄凉的分量很重。
没想到短短时间,他竟然会关心那小丫头,他都不免惊奇。
左斯楠神色平静,不咸不淡道:“当初沈爷爷去世的时候,是谁不管不顾地号啕大哭,发誓一定要照顾好她?难道不是你千叮嘱万嘱咐的按头要我保证的?”
左景隆难得有些窘然,当初老友突然离世,他难过得无法自已。
看着早就哭肿了眼睛的沈舒恬,可怜巴巴地站在那里,实在是心疼,发誓要好好照顾这个小丫头,也好让老友在天上能放心。
现在左斯楠这样做,是真的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的心暖得不行。他们祖孙两不如其他的那么亲近,所以左斯楠这样让他颇为妥帖,心里也很是感动。
左景隆叹了一口气,突然有了一股子的倾诉欲,想起和老友相处的时光不免感伤,他的语气带着怀念。
“斯楠,你也知道,爷爷年轻的时候当过兵,你爷爷我同他一个部队里,却偏偏互看不顺眼。我们两人样样都争第一,部队里,不是他第一就是我第一,再没有第三个人。”
“四十年前那次对外战役里,我受了很重的伤,是他不顾危险非要带着我走。最后弄得那家伙也受了重伤,比你爷爷还严重,本来他可以全身而退的。万幸我们都活了下来,可是他从此身体就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