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香山的红叶,明年今日能否一样红(第5/6页)
胖子这群发小也真够狠的,决定以毒攻毒。
李文博过生日的时候,大家凑了巨资,在当时还蒸蒸日上的天上人间请了个绝色,他们事先把李文博灌大了,见形势差不多了,直接把他送入订好的酒店房间。
结果那人间极品衣服都脱了,李文博却抵死不从,直接逃到了房间外,光着身子在走廊睡了半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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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之上,一阵女子铜铃般的笑声响彻山谷,在后面爬着的众人以为黑山老妖要出来吃人了,不想却是苏青忍不住心花怒放,放声大笑。
李文博啊李文博,原来你也有这么囧的时刻。
胖子故事越说越兴奋,腿脚也越发快,苏青实在跟不上了,喘着气坐在路边休息。胖子看她实在跟不上他这位前减肥达人的步伐,也坐下来休息。
胖子继续说:“后来丫去香港看了一位每小时收费万元港币的心理医生,让他最起码敢在市里开车了,但一上高速公路,还是哆嗦。他这毛病周围熟悉的人都知道,我以为你和他这么好,你也知道呢。”
苏青很嫌弃地说:“谁跟他好!”
胖子觉得地有点儿凉,坐了一会儿干脆半蹲,“说真的,这两年,李文博一见女孩就往后退,但跟你不是,我就没见他这么放心地跟一个女孩交往。”
苏青捂住脸:“胖子你这么说,我怎么有点儿难过呢,我也是清清白白一女子啊,别的女的有的,我也不缺,怎么就硬生生混成了老爷们儿的地步?”
胖子连忙解释:“哎哟,瞧我这张嘴哦,不会说话。这么说吧,这两年李文博何止不近女色,身边连个要好的女性朋友都没有。但我们发现他认识你后,性格变化特别大,比以前敢跟女孩说话了,笑的机会也多了。而且你发现没有,每次出去玩,都是李文博主动打电话叫你出来。我们这帮哥们儿啊,都觉得你根本就是雪山灵芝啊,滋润了我家小博子干枯的心灵。”
胖子说话一向添油加醋惯了,苏青才不想计较他说话是真是假,她自己努力搓自己手上的死皮,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胖子笑着说:“很感动吧,是不是想以身相许我家小博子啊,说实在的,我们这帮发小还都挺喜欢你的,觉得你俩挺搭的……”
苏青下决心,小声问:“他那啥,现在还有毛病吗?”
“哪啥啊……”胖子纳闷,突然明白过来,“你这个色魔!就关心这些没用的!他早好了!”
“你试过了?!”
“我们是哥们儿!哥们儿懂吗?从小一起撒尿看A片长大的!”胖子站起身,看李文博他们也快上来了,连忙小声说,“看在你是我和小天红娘的分儿上,你也不是小姑娘了,我就把我这辈子最大的秘密告诉你。今年夏天啊,有次在我家办party,嘿,我刚换了个大公寓,你是不是没来过?”
“说重点!”
“哥儿几个都喝大了,第二天白天起来,我就发现我家小博子那短裤啊……一柱擎天!硬邦邦,光看,就能让姑娘们死去活来的!”
“好恶心!我不听了!”苏青站起来,朝越走越近的冰冰他们挥手,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事儿,问胖子,“你说,这么多年他都不找女朋友,会不会变弯了啊?”
“你才弯呢,你们全家都弯!你们祖籍就是南泥湾的!”
苏青哈哈哈大笑,冰冰拉着一摊泥的方怡然,方怡然拉着另一摊泥的小天,很不理解地问:“笑屁啊!”
苏青开始唱南泥湾来好地方,跟疯了一样。
胖子悄悄地朝着冰冰、方怡然和小天一个OK的姿势,大家知道终于搞定苏青了。
众人坐那儿休息一会儿,冰冰和胖子都被抽烟的欲望勾得百爪挠心,但是有女生在,也不好意思表现自己没有公德心。
苏青斜眼看着李文博,这家伙,长得好看的人流汗的样子也不狼狈,无怨无悔地背着一堆吃的和水,不过看样子,他不会主动跟她说话。
苏青心想,有心理阴影的人了不起啊,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大家继续往上爬,当苏青觉得自己的腿已经第三百次没知觉的时候,终于登顶了。
一站到山顶,众人都有些愣,连话痨的冰冰都静了下来。
爬山的乐趣也在于此,尽管最终登顶的只是一个没啥看点的山头,但因这一刻来之不易,所以多糟糕的风景,也会觉得特别漂亮和震撼。
这跟谈恋爱是一个道理,苦追来的人,总归相看两不厌的时间比较久。
胖子这个文盲词汇量贫乏,在美景面前只能骂街,“真JB漂亮,太TM漂亮了”,赞美了半天词穷了,只能满地打滚把祖宗十八代都骂了。
天已经亮了,时间计算得不好,日出早就过去了。
山顶的风呼呼的,小天地鼠一样“刺溜”一下钻进胖子的军服里取暖,冰冰也不甘示弱,特别亲昵地给方怡然搓手捂耳朵。
苏青觉得自己就是站在山顶的蔡依林,急需要一杯古老神秘恒河水,看着冰冰跟方怡然在哪儿喂水呢,也不顾形象了,直接拿过来干了半瓶。
李文博递过一瓶水,苏青也不拿正眼瞧他,自己一个人闷闷地喝了。
其他人看两人一凑近,赶快四处散开,给他俩独处的空间。
李文博双手插兜,看着风景,幽幽地说一句:“咱们水充足,你不用把水都转移到你那俩驼峰上,喝不够还有尿呢。”
苏青喝得急,差点儿呛到,朝他瞪眼睛:“我乐意!”
李文博挠挠头:“明年今天还真应该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你不开高速公路四十周年?失敬失敬,没想到你这么大岁数了,驻颜有术啊。”
“这是咱们认识半年来,第一次闹别扭呢,多有纪念意义啊。”
“谁闹别扭了,我才不像你那么小心眼呢。”
远离北京的天空,太阳不再是血淋淋的黄或红,以原本的模样完成着东升西落的轨迹,丝毫不顾人间众生如鲠在喉的心结。
清冽的山风,割得脸生疼。
然而许久不运动的身体,经过这上上下下的攀爬却得到了舒展,人也似乎得了短暂的新生。
手机微弱的信号飘进来一条信息,时一鸣有意无意地撒娇:“呜,生病了也不安慰人家。”
苏青原本想拍张山顶的照片发条彩信过去,然而死活发送失败。
苏青不管了,把手机揣兜里,晃悠着双手,突然大喊:“你好吗?我很好。”
大家一愣,冰冰先笑起来:“真够二的,你以为你演《情书》呢?”
这一声也不知道送给谁,李川吗,不对,白凯南?那更不是了。
也许她真心只是想表达此时此刻的自己很好吧。
苏青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就这样强撑着,竟然真把日子撑到了柳暗花明,有了点儿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