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奋斗过的就是婚姻(第24/28页)
偶尔听到婆婆在外面说:“去看看吧?”
郝健总是轻描淡写地说:“不用,她没事儿在玩电脑呢。”
玩你妹啊!听到这话就来气,我明明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在生气好不好?但又不能拉开门冲上前去找他理论,只有自己委屈地蒙着被子难受。
我在家滴水不沾的大姑娘,来你们家累死累活地干活,从新婚第二天起穿着围裙除了睡觉都没有脱下来过,每天做饭洗碗扫地哪样不是我?现在可好,我气得要死不活的,你们一家人在外面嘻嘻哈哈。有了娘在身边撑腰,马上就不再是成都那个跪在我面前扇耳光的郝健了。
我一个人在炕上,是翻来覆去怎么都想不通,拿出手机拨通笑笑的电话,对面传来乱哄哄的声音,一听就是我们淄贡市过年的年味儿,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忍不住“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笑笑一听我大过年地打电话哭,忙着急地问:“咋了?跟郝健吵架了?”
“没有……”我带着哽咽把新媳妇要磕头这事给笑笑说了下,“你说说,我跪他父母也就算了吧,凭什么要去跪都不认识的亲戚?”
“这也太恶俗了吧?都什么年代了还磕头,让郝健来,我和他说道说道。”笑笑立马就出头为我撑腰。
旁边传来齐鑫的声音:“苏大妈打来的?”
然后齐鑫就把电话抢了过去:“喂,苏大妈快回来喝酒了。”
“喝你妹啊。”我高声给齐鑫吼了过去,心想姐肚子里的蛔虫都在想酒的味道了,你还拿这事儿来引诱我。
齐鑫偏像是在整蛊我:“真的,有麻辣兔有凉拌鸡有……”
“滚蛋。”我气得直接挂了电话,这些东西可都是我在郝健家里这几天——尤其是过年的时候想到都会流口水的东西啊。
被齐鑫这么一恶作剧,我的思维就彻底转移到吃的上面去了。自己又冷静了下,刚才那股劲儿好像就下去了点儿。也是,这事儿就跟孤身在外遇到坏人似的,除非以后日子不过了,否则不管怎么反抗都得去适应顺从。
其实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要是郝健低三下四地哄哄我,可怜兮兮地求求我,说不定姐一高兴就去了。但从吃完饭到现在,别说哄我求我,连进屋来看都不带看一眼。
凌晨放完鞭炮,郝健溜进屋压根儿都没觉得我在生气,跟往常一样准备钻进被窝。
敢情我气了大半个晚上,他居然还不知道?等他上来我一脚就给踹了出去:“滚,后院小屋睡去。”
郝健疑惑:“你怎么啦?”
还问我怎么了,你说我怎么了?难道真是按你们的风俗媳妇娶过了门自己就得当大爷?我转头甩给他一个背影懒得搭理。
郝健后知后觉地想了半天,才搂着我:“老婆,你还在想明天磕头的事儿?”
“屁话。”话是他提起来的,我转身理直气壮地就冲他嚷嚷,“我长这么大连我父母都没给好好磕个头,更别说你那些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什么狗屁亲戚了。我嫁给你对你爸妈好还不够?凭什么还这要求那要求的?”
“这是我们这边的风俗,没什么的。”郝健完全不把这事当事儿,“明儿也就是做个样子跪一下,跪完收了红包闪人就是。”
“你说得轻松,就你们这边儿的人膝盖骨软,见人就磕头啊?我们可没这个习俗。什么破习俗,你既然娶了我,婚礼我就按你们的风俗尽了孝道,这磕头说什么我都不会去!”
这话说得声音挺大,郝健连忙抱紧我:“宝贝儿你小声点。”
“凭什么小声?我就要和这样的恶习抗争,坚决反对!”
郝健掀开被子就跪在我面前,拉着我的手说:“老婆,我求你了,你就看在我妈为我们操办婚礼的份儿上,明儿就去帮她撑这个面子好不好?你不知道,我们婚礼前一天晚上家里亲戚太多,我妈忙得都没有睡觉,在路边火堆旁坐了一晚上。老婆……”
郝健这么一说我心就软了,婆婆那么大岁数盼的不就是儿子娶个媳妇回来,再按照他们当地的风俗,去各家亲戚家里认一番,给人夸夸心里乐呵乐呵吗?在我有点动摇的时候,郝健又摇晃着我的手说:“老婆,只要你明天去了,回成都之后我给你当牛做马。”
这就是一针强心剂:“那我还要买很多金银首饰。”
“好,没问题。回了成都咱就去买大闪闪。”
“我还要出去旅游,跟了你一年我都没出去玩过。”
“没问题,咱去马尔代夫……”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斜眼傲娇地盯着郝健,就算妥协了。
郝健认真地点点头:“是我说的。老婆你真好,你是世界上最漂亮最贤惠的老婆,你要说是天下第二贤妻,就没人敢说是第一!”
早上也不知道郝健是几点起来的,我迷糊中听到郝莉在叫我:“嫂子起来了,咱婶已经到啦,都等着你呢!”
没睡醒往往就有起床气,睁开眼睛看着郝莉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忽然就反悔了,苏菲你就这么贱吗?现在叫你起床的人不应该是郝健吗?不应该是他跪在炕上求你去吗?现在郝莉来叫你算怎么回事?好像这事就是你应该做的似的。
逆反心理一下又上来,我扯过被子任郝莉在旁边怎么说就是不理她。郝莉看我装睡不理,转身出门去向他哥求救。
我蒙在被窝里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这叫什么事儿嘛,结个婚还这么憋屈。
郝健进来蹲在炕边又是拉又是哄,可一旦哭开了我怎么都稳不住。越哭越伤心,心想着自己真的好可怜,要是在家过年这个时候应该是我妈端着汤圆在床头,哄我起床吃两口再睡。我要高兴就张开嘴巴吞两个,我要不高兴把手一挥让我妈端开。可是看看现在,全家人一大早就来逼我起床,还让我去跟陌生人磕头!
郝健接连哄了我好几次,正碰上我思维钻进牛角尖的时候,见怎么哄我也哄不好。索性丢下还在哭的我摔门出去,大声地对公婆说:“别管她,她爱怎么怎么。”
见郝健居然这种表现,要不是最后一丝理智告诉我要冷静,我绝对穿上衣服就离家出走回淄贡市去,这破地儿,大不了姐不待了!这些天来吃不习惯面食睡不习惯土炕的委屈全都涌了上来,干脆也不管家人听不听得到,放开嗓子就大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