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Five(第7/9页)
“明天我带你去好好检查一下耳朵吧。”苏哲侧头看下她疲倦消瘦的脸。
“检查过了,医生说是神经性耳鸣,也说不上严重,注意休息就可以了。”
“那把快餐厅的工作辞了,趁离开学还有几天,在我这边好好休息一下。”
邵伊敏放下手,转头看着他:“我们能不能不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黑暗中看不清苏哲的表情,停了一会儿,他轻声笑了,可笑声里并无愉悦之意:“是的,的确发生了一些事,可是对这些事,我们的理解肯定不一样。”
谈话再度没法儿继续下去了。她挫败地想,反正她从来也没弄懂这个男人的想法,好像现在也没必要再说什么了。
苏哲将车驶进小区停好,邵伊敏下车,下意识地仰头,只见明月当头,明天大概仍然是个晴热的天气,苏哲突然从后面抱住了她。
“真的快忘了我吗?”他在她耳边轻声问。
本地的夏天向来白天炎热,夜晚相对湿度大而又闷热,此时一丝风也没有,小区里根本无人走动,大约都回家开了空调纳凉。两个人身体靠在一起,瞬间就大汗淋漓了。邵伊敏挣扎了一下,可是他抱得那么紧,她根本挣不脱。
“如果你只是想知道这个,那么好吧,我说谎了,你的拥抱和你的吻我全记得。”她回头,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同样轻声说,“可是那又怎么样?”
不等她说完,他已经扳过她的脸,狠狠吻了下去。
苏哲从来没有这么霸道地吻过邵伊敏。
她被挤压得踉跄后退,后背重重地撞上汽车,一阵疼痛,可是她的一声痛呼还来不及脱口而出就被他吞噬了。他的唇舌灼热而急迫地压迫着她,她的耳内嗡然作响,却又不像刚才的耳鸣,只觉得全身像火烧一样,呼吸在瞬间全部被掠夺了。她死死地抓住苏哲的衬衫,回应着他的吻。
这时,一束手电筒的光柱往他们这边晃过来,物业巡逻的保安在不远处犹疑地停下脚步:“请问两位是住这儿的吗?”
邵伊敏大窘,侧头避开手电筒光。苏哲站直身体,手电筒光掠过他的脸,上面挂满汗珠,声音镇定地说:“是我,马上上楼。”
保安认识他,马上移开手电筒光:“晚上好,苏先生,再见。”
邵伊敏的心在几乎不胜负荷地狂跳,双腿发软。苏哲揽住她,替她抹一下满头的汗,拉着她走进单元上了楼。一开门,室内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她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发现身上的T恤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冷汗仍顺着脊背不停地向下流淌。
没等她反应过来,苏哲已经再度紧紧抱住她,咬向她的颈项。她的动脉在他齿间激烈地搏动着,他狠狠地啃噬吮吸,压迫得她几乎有了窒息感。她在战栗眩晕中,只能更紧地抱住他。
他抱起她走进卧室,他的身体和她的紧紧贴合在了一起,他进入她,同时逼近她的眼睛直视着她:“只记住我的吻和拥抱还不够,你得记住更多。”
伴随着这句话,他狠狠冲击。邵伊敏先是咬紧嘴唇,手指深深掐进他背上的肌肉中,伴随着他近乎蛮横地用力,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支离破碎地叫出了声。
在她的呻吟中,他贴近她的耳朵,“说,说你不会忘记我。”
她一偏头,一口咬在他肩头,同样绝望地用力,嘴里是他身上咸涩的汗水味道。她毫不留情地继续狠狠咬着,直到尝到一点儿腥味才松开,然后同样直视着正在她身上起伏的他的眼睛:“那么好吧,你也一样要记得我。”
第7节
邵伊敏醒来时,天还没亮,苏哲并不在床上。她一下睡意全没了,翻身坐起,出了一会儿神,拿起睡衣去浴室洗澡洗头。
她对着镜子将头发吹到半干,拂开镜子上的水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眼神不复以前的澄静无波,却带了几分迷惘。她抚摸着颈上的斑斑红痕想,幸好开学还有好几天,不然这样的大热天,怎么遮掩得住。
她走出卧室,苏哲正开了一半窗子,坐在飘窗窗台上抽烟。见她过来,他掐灭烟,将烟灰缸挪开,然后抱住她,把脸埋进她的头发里,良久不作声。
“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她轻声问。
“有时候我恨你对人完全无视近乎迟钝,有时候我又恨你这样的聪明敏锐。”他抬起头看着她,此时接近黎明了,夏天天亮得早,微微一点儿晨光中,他的神情有点儿苦涩,没什么凉意的风从窗子里吹进来,毕竟带来点儿清新气息。
“这不需要太多的聪明,毕竟你都给了那么多的提示,一定要我记住你。我的逻辑一向学得不坏。”
“我得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了,伊敏。”
轮到邵伊敏沉默了,她靠在苏哲怀里,出神地看着窗纱随风轻轻摆动。
“我跟你说过我和我父亲关系不大好吧?用不大好来形容,可能太温和了一点儿。有一段时间,我们完全不说话,具体为什么,我倒是记不大清楚了。”说到这儿,苏哲几乎下意识地又想抽烟,但还是忍住了,“可能应该和我妈妈有关系。她是我父亲的第二任妻子,我还有个大我九岁的异母哥哥,你看,够复杂吧。”
她想到自己有继父、继母、异母妹妹、异父弟弟各一名,嘴角挂了个苦笑,并不说什么。
“我妈妈,怎么说呢,我觉得她这一生应该算过得很委屈,可能她自己不这么想就是了。妙龄未婚女子,嫁给了一个大她十多岁的男人。亲戚众多的大家庭,还得侍奉公婆,那两位,嘿,真不是平常好伺候的那种老人。”
苏哲抚摸着她的头发,迟疑一下,接着说,“我妈对我哥哥远比对我好,这个其实我也不介意。但她讨好那个家的每个人到了卑微的地步,而每个人都觉得她的牺牲付出是理所当然的事,包括她的丈夫,也就是我的父亲。我讨厌她那样生活,虽然那完全是她自愿的选择。所以,我只能选择眼不见为净。父亲后来带全家去了南方经商,我一个人坚持留在这边,上中学、大学,然后出国,回来也不去他的公司。”
邵伊敏反手过去安抚地摸下他的脸,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着:“你不用安慰我,我也并不为这些事难过。我只是想解释清楚罢了,这一团复杂家事,我没跟别人说过。上个星期,记得吗?我们在商场地下车库碰到的前一天,我接到了我妈妈的电话,她一向纵容我,知道我不愿意受那个家的约束。但那天她头次开口,求我一定去深圳,不要再和父亲别扭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