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决战神女峰(第7/11页)
回程的路上,云初末有些漫不经心,不知在思索着什么,隔了良久才问:“云皎……”
云皎抬头看他,又听他道:“在神女峰的那日,你同我说了什么?”
云皎激灵了一下,装傻讪笑:“没,没有啊。”
她一定是疯了,被阴姽婳的灵力吓糊涂了,所以那天才会说什么喜欢他,爱他,想要跟他永远在一起的话,现在想起来,都能酸掉大牙好吗!居然还说,以后不许他再想着别人……云皎在心里默默流泪,她是脑子被门夹过,又被驴踢了吗?
云初末“哦”了一声,很是淡定地说:“我好像听到你说自己喜欢我,想要与我在一起,还不许我再想着别的什么人……”看着她的深眸中笑意渐深,继续说道,“看来是我听错了啊。”
他每说一句,云皎就心胆恶寒、深恶痛绝一次,听完之后,坚定地点头:“没错,你绝对是听错了!”
巷口幽深,仅有一轮明月遥照九州,云初末挑了挑眉:“这么说,你不喜欢我,不想与我在一起,而且希望我心里想着别人了?”
“没有没有……”云皎的举止很是得体,丝毫没有失了女儿家的矜持,还趁机拍马屁道,“云初末,你看你长得好,脾气也好,关键还很温柔……”
出人意料的是,云初末这次没再嫌弃地敲她,反而饶有兴致地听着,脸上还挂着吟吟的笑意,不时侧首看她一眼,听她乱七八糟地扯了一大堆,才慢悠悠地道:“所以?”
云皎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就见云初末接近她,微凉的手指拂过她的发丝,喃喃地重复了一句:“所以,我那么好……”
天空炸开一团烟花,五光十色,犹若灿烂的琉璃。一个吻慢慢落在了她的唇瓣,像是试探着触碰,又逐渐加深,他的眼睛轻轻闭着,颀长的羽睫下更是清俊温柔,唇齿交缠之间,又听他低沉压抑的声音:“你要怎么抓住我?”
晚风拂过,寒凉的气息氤氲,她只觉得紧张,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颤着手抱住了他的后背,紊乱的气息喷薄在呼吸之间,缠绵情动炫目而温柔。云皎双腿打软有些站不住,很不争气地要倾倒下去,只听云初末细不可闻地低笑了一声,勒住她腰身的手更是用力,却也带着体贴的温柔,手微微向上提着,让她更加贴近自己。
长安月下,夜色静谧美好,微风轻柔,似有情人缠绵悱恻地低语,情意缱绻。
神女峰那日,云初末重伤昏迷,云皎也在天谴的那一击中失去了知觉,等他们再次醒来的时候,阴姽婳已经不在了,只看到被她封印回混沌之井的阳炎剑。
阴姽婳为什么没有趁机封印长离,云皎之后询问过云初末,这才知道只有在灵剑化为原形的时候,旁人才有机会施加封印之法。如果那时候云初末没有被她唤醒,那么阴姽婳封印的,就不仅仅是阳炎了。
房间内,云皎站在床榻边收拾衣服,这些都是今年过季换下来的,今早趁着阳光明媚,被她拿出去晒了晒,叠好之后就可以放回箱子,等到明年再穿了。正收拾着,她的头脑一晕,身形几乎站不住,顺势扶在了床帏上,眼前的景象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云皎闭上眼睛用力摇头,再度睁开眼,眩晕感已经好了不少。她怔怔地垂下双手,手里的衣袍掉落在地上,倏忽回过神,俯身把衣袍捡起来放回床榻边。
云皎觉得有些奇怪,迈步来到木桌边坐下来,还给自己斟了杯茶。这几日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会莫名其妙地出现这种情况,难道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所以有些劳累?
她默默地端起杯盏,刚想低头喝水,手上又忽然没有了知觉,手臂麻木完全使不上力,不受控制地垂下去,杯盏摔碎在地上,顿时茶水与碎片四溅。
云初末正好进屋,望着地上的碎瓷片,又看向了云皎,阔步走过去,牵起她的手指,手背已经被茶水烫出绯红,他蹙了蹙眉,低着声音问道:“疼不疼?”
云皎的表情愣愣的,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听到他的声音,连忙摇了摇头:“不疼。”
云初末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随即蹲下身来,还从腰间拿出一个玉瓶,周围瞬间泛起淡淡的幽香,云皎这才想起以前每次靠近云初末的时候,都能闻到这种味道,她很是惊奇,忙不迭地问:“云初末,云初末,原先我还好奇来着,你身上怎么会有香味,可是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小脑袋低垂,好奇地凑近他,云初末抬眸看去,顺势在她头上敲了一记,没好气道:“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收一收好奇心,做事情的时候不再想着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究竟为何带着这种东西,你还不知道吗?”
淡紫的药膏涂抹在手上,清凉幽香,云初末的力道也很舒适,云皎的表情讪讪的,不乐意地嘟起了嘴,小声嘀咕道:“我才没有想奇怪的事情……”
见云初末又抬眸没好气地看她,她立即识相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闷闷道:“云初末,我再也不会说话了。”
云初末轻笑了一声,几乎细不可闻,他的唇角噙着暖意,牵着云皎的手站起来,语气甚是清淡:“跟我过来。”
云皎激灵一下,脑中的某根弦被触动,连忙扑腾着抱住云初末的大腿,声泪俱下地求饶道:“云初末,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打我,更不要割我的舌头……”
云初末不可忍受地闭了闭目,语气里带着些许威严:“云皎!”
“在!”某人顺从地答了一句,含着泪花的大眼睛望着他,无辜又可怜。
云初末揪住她的衣领,硬生生地把她拎起来:“你看起来很喜欢被割掉舌头,我委实不该对你太好。”一边说着,一边把她往门口拖。
云皎大惊失色,紧紧抱住他的腰求饶:“云初末,云初末,我真的知道错了……”
云初末轻叹一声,保持着被她抱住的姿势站在门边,片刻之后,才没好气地妥协:“我何时说过要割你的舌头了?”
“你刚才明明……”某人不知死活地抬头,看到云初末逐渐幽深的眼眸,硬生生地截住了话头,斩钉截铁道,“明明什么都没有说,显然是我听错了!”
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他,露出最讨人喜欢的笑脸,不晓得有多么纯良无辜,云初末故作脸色一沉,没好气地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你啊……”
走出门,发现天色已经完全黑透,唯有几点星光在天际闪烁,云皎顿步在长廊,望着眼前的景象,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长不短的走廊两边,挂着数十盏花灯,外形和宫灯相仿,微微上翘的灯角还挂着红色流苏,晚风拂过,花灯轻轻摇曳,灯屏上不断闪现出人马追逐、物换景移的影像,像是流动的浮光,倒映在明月居的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