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疯狂的想念(第5/5页)

林知夏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清秀的脸上浮起几分明亮的色泽。

林晚秋又伸出食指摇了摇:“不可以贪心,也不可以为难我。”

林知夏失笑,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温热的瓷碗:“机会难得,我要好好想想。”

林晚秋坐在床边,因为怀孕双臂撑着身子,稍稍侧转过头含笑看着他。

林知夏想了一会儿,缓缓抬起黝黑的双眼,那一眼似是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只说:“我们好几年没一起拍照了,我想要张合影。”

林晚秋没想到他的要求这么简单,愣了几秒之后,欣然答应。

没有挑选什么特别地点,林晚秋挪了位置离林知夏更近一些,林知夏把手搭在她肩膀上,拿出手机调整好最漂亮的角度。

林晚秋抿着唇莞尔一笑,林知夏忽然拍了拍她肩膀,在她耳旁低语:“看那里。”

林晚秋疑惑地转头,与此同时手机咔嚓一声响,颊边应声落下温柔轻如羽翼的一个亲吻。

林晚秋慢慢转头看林知夏,林知夏满足地握紧手机,他并没有看她,而是低头快速地保存浏览。即使他低垂着眉眼,林晚秋依旧能看到他始终翘着的嘴角。

林晚秋没有生气,只是心里有些难受。

林知夏将那张照片递到她面前,邀功似的:“很漂亮?”

照片上的男人微合着眼,密实的睫毛如蝴蝶的半翼翅膀,他小心谨慎地吻着她,唇瓣只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可是那种专注而虔诚的模样让人心疼。

林晚秋紧了紧手指:“很漂亮。”

“发给你。”林知夏已经直接点击发送,林晚秋阻拦的动作完全来不及了。

手机那晚被白湛南的人抢走,之后这男人不知是不是忘了还给她,现在也不清楚落在了谁的手里。但是不管在谁手中,被对方看到这照片似乎都不太好。

林晚秋的手僵在半空,忐忑地看着屏幕上“发送成功”的字样。

林知夏疑惑地看着她,林晚秋那天回来并没有解释自己去了哪里,林知夏不问她便也没有说,现在也不太想说了,不管白家的人谁看到了,看到也便看到吧。

林晚秋抱着些认命的心思,甚至想着,白沭北若是因为怀疑自己行为不端一气之下决定离婚,那也不错。

可是照片好像石沉大海,一直没有任何回应,林晚秋都疑心自己手机被白湛南扔掉了。

直到林知夏出院那天,她才接到了白沭北打过来的电话。

白沭北是直接拨给林知夏的,林知夏并没有为难他,倒是依言直接把电话递到了林晚秋耳边。林晚秋彼时并不知道是白沭北打来的,还语气轻快地“喂”了一声,问了句“哪位”。

直到对方诡异地静默住,她将手机拿离耳边看了一眼,看到那个熟悉的号码才心脏微恸,打断的空白在彼此间尴尬流动。

“你的包我送过来了,我在你家楼下。”

林晚秋听不出他话里的异样,他似乎也没看到那张照片,要是看到了以白沭北的个性肯定当时就暴跳如雷了。

这个男人的权威和尊严不容许一丁点儿挑衅,林晚秋太了解他的劣根性了,大男子主义极重。

白沭北很平静,说话的语气淡然谦和,林晚秋反而有些不习惯了,只说:“我们这就回去了,你可以把东西放在管理员那里。”

林晚秋和林知夏到家,白沭北的车却依旧在楼下安静地停着,这让林晚秋多少有些吃惊。

林知夏拍了拍她的脊背,给她足够的勇气,林晚秋这才下了出租走向那辆黑色路虎。

白沭北也下了车,他穿了一身黑色西服,在晦暗阴冷的天幕下似乎显得格外清瘦。林晚秋恍惚觉得几天不见,他好像瘦了一些。

他安静地站在原地,深邃的眸底像是染了极深的墨色,看她时专注认真,像是要将她刻进脑子里一样。

林晚秋站得离他稍微有些距离,默了片刻,局促地伸出手:“麻烦你了。”

他却没有马上把包给她,只是深深地凝望着面前的女人,世界好像都静止了,眼里只能看到她。这些天朝思暮想的女人,就这么嘴角紧抿地站在他面前,以一种刻意疏离的姿态。

她看他时,好像在看一头随时都会发作的野兽。

白沭北不是个会反省的人,他也极少会去想那些会让自己尴尬的事情。

可是这几天他总是记起太多以前的事,那些往事煎熬着他,因为生病,他有了太多的时间放空,脑子就来来回回地被那些过往折磨着。

他现在看到林晚秋,既想靠近,又有些近乡情怯,最后只是嗓音低哑地说:“我已经教训过老三,他以后不会再惹你。”

林晚秋微怔,咬了咬嘴唇,最后只低声“嗯”了一句。

白沭北攥着她手包的指节绷得很紧,喉结也在不住滑动,最后僵硬地把包递过去:“看看有没有少东西。”

林晚秋飞快地接过去,连查看的心情也没有,匆匆道了声谢就转身欲跑。

“林晚秋。”白沭北又喊住她,声音一直是低缓嘶哑的。她以为他又要说些自以为是的大话,孰料他却说了句无关紧要的,“天冷了,多穿点衣服。”

林晚秋背对着他,不明白他说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只是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接着还没来得及告别,身后就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那咳嗽声好像撕心裂肺似的,一声比一声让她耳膜刺痛。

她迟疑着转身,看到他手臂撑着车门,微微偏转过身避开她。他似乎是想刻意压抑,然而却适得其反,咳嗽声比开始时还要剧烈。

“你——”林晚秋想起他那晚的情况,皱着眉头,“病了?”

白沭北不说话,只是依旧脊背挺直地背对着她。

林晚秋想,像白沭北这样的男人生病了也并不缺人照顾的,保姆、家庭医生,还有他那几个兄弟妹妹,她回头看了眼还站在不远处默默等着她的林知夏。

他立在寒风里,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眼神焦灼地落在这边,好像一株寂寞的柏树。林晚秋克制着心里的异样,最终只说了句:“记得吃药。”

她转身的那一刻,白沭北覆在车门上的手指用力地蜷缩起来,喉咙里又烧又干涩,还痒得厉害,可是他却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原本笔挺的背影慢慢弓起来,他缓缓地扭过头,一眼就看到她朝别的男人缓步走近的刺眼画面。

林知夏看着她笑,想来她也在笑吧?

林知夏伸手牵住她,另一只手接过她的包,嘴角还带着宠溺的笑。

白沭北渐渐感觉到腿酸,手指被冻得发麻,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傻乎乎得不知道在楼下站了多久。那两个人的身影早就消失了,他站的地方除了自己之外再无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