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治疗(第12/12页)

简直可以说没出息。我本人并没有早泄等病,但只要一想到和爱慕已久的冰见子医生结合在一起,就觉得兴奋无比,欲望异常高涨,因此失去了自我控制的能力。

对于这样的我,冰见子医生又是怎么认为和感觉的呢?不管怎么说,我一下子抱住她,接下来翻云覆雨,就已经觉得十分满足,极为满足,满足得不得了了。

如果说我还有什么愿望的话,就是希望能和冰见子医生多待一会儿,共同享受做爱的余韵。在做爱之前,她对我是那么温柔体贴,因此我以为做爱之后,她也会躺在我怀里一段时间,互相体味对方身体的温暖。

但是,“已经可以了吧”,冰见子医生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起身离开了我。

这也许是我的一厢情愿,可能一做完爱,冰见子医生就觉得如释重负,或者松了一口气吧。有一点是非常明确的,眼下她正在浴室里边冲澡,把和我做爱的痕迹冲洗得干干净净。

果真如此的话,她真是因为喜欢我才以身相许的吗?

我脑海里闪过各式各样的念头,越想越觉得糊涂,总之,我和冰见子医生发生了关系。我那个东西的的确确进到了所有男性憧憬渴望的冰见子医生的身体里面,并且得到了满足。

如果听说了这件事,医院里所有人都会大吃一惊,骚乱不已,从那一刻起,我会成为大家羡慕的对象,成为全日本最幸福的人,这一点是不会错的。

正当我任思绪随意飘扬、一个人沉浸在美梦当中的时候,冰见子医生好像从浴室出来了,从客厅里传来了她的声音。

“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看来是我一个人做白日梦做得入了迷。冰见子医生去冲澡我是知道的,然而我以为离回去还早着呢。可是她已经穿好了衣服,一副随时都可以出门的样子。

“请等一下。”

虽说两个人之间已然云消雨闭,但是一个人留在情人旅馆里也太寂寞了。

我慌忙从床上爬起来,把用过的安全套用纸巾包好,可是又觉得扔掉非常可惜,就又把这团东西放回了枕旁,然后匆忙穿上短裤,准备向浴室走去。

转念一想,这样一来,和冰见子医生做爱的痕迹就会全部消失,所以我没去冲澡就穿上了浴袍,然后拿起了枕旁那团东西,最后还是决定把它扔掉,然后向客厅走去。

冰见子医生已经在套装上围上了围巾,手袋放在膝盖上,正在看着电视。她看的不是情人旅馆里那种常见的毛片儿,而是一般的电视节目。

我加紧穿上丢在浴室门口的衬衣裤子,稍微梳了一下头,重新回到了客厅。

“可以走了吧。”

听到冰见子医生的问话,我点头作答,但是可能的话,我还想再拥抱亲吻她一次。

于是我站到了冰见子医生面前,可当我的脸刚一靠近她,她马上就把脸挪开了。

“亲热得够多了,已经可以了吧。”

这样一来,我梦想中的那种罗曼蒂克的告别是难以实现了。我无可奈何地穿上外衣,这时冰见子医生已经走出了房间。我跟在她的后面,两个人一起进了电梯,我微微低了一下头。

“谢谢。”

我是为今晚和她度过了如此美好的时光而致谢的,但是冰见子医生却偷偷地笑了。

“你怎么了,突然……”

“那个,因为我太高兴了……”

听到我的话,冰见子医生嘟囔了一句“原来如此”,然后她望着电梯间的墙壁说:“做爱就那么好吗?”

“当然。”

“即使是我这种身子……”冰见子医生话音刚落,电梯就到了一层,门开了。

“即使是我这种身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回头望去,冰见子医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出了电梯,向饭店门口走去。

只要一出了这家饭店,我就再也没有机会跟她耳鬓厮磨了。我变得不安起来,试探着问:

“您还会再见我吗?”

冰见子医生目不斜视地点头说:

“一定还会吧。”

我刚想再追问一句,冰见子医生一脸演出到此结束的表情,站到了门前,同时头顶上传来了“感谢您的光临”的声音,门开了。

从这里向外踏出一步,就是晚上的涩谷。我们俩从饭店白色墙壁环绕的大门走了出去,大家好像都在忙自己的事情,谁也没有看我们一眼。

我们沿着与来时相反的方向通过和缓的下坡,穿过文化村来到了大路上,冰见子医生说:

“那,我从这儿叫车走了。”

冰见子医生的家离这儿不远,打车的话,用不了十分钟。

“那么,再见……”

我怀着对冰见子医生今晚以身相许的感谢和希望再次约会的期待,深深地低下了头。

“晚安。”

冰见子医生为了回应我,也轻轻地点了下头,然后马上背过身来扬长而去。

我望着她的背影穿过人群,向路过的出租车招手,接着坐上了车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与和冰见子医生结合的漫漫长路相比,分手却如此简单干脆。我真希望我们分手时能有一些缠绵悱恻、依依惜别的场面。冰见子医生对我真的没有半点儿留恋吗?

我拖着做爱后倦怠的身体,一边向涩谷车站走着,一边回想着临分手之际,冰见子医生说的那句话。

“即使是我这种身子”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一瞬间,我感到其中有一种自暴自弃的含义。冰见子医生讨厌她如此完美的身体吗?还是她对自己的身体有自卑感呢?

我终于实现了和冰见子医生做爱的愿望,但是,我却有种她进一步消失在大雾深处的感觉。

①日本著名的重金属乐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