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第2/3页)
吉田也不理会耕二,反而笑着向他要酒喝。
“不行!赶快回去,别再来烦人了!”
吉田虽然不吭声了,却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耕二知道和美正在远处担心地往这边看着。
“你要是有话想对我说,那就快点说清楚!你肯定有话要对我说的,对吧?你不觉着老拿过去的那件事纠缠别人招人烦?要是想让我道歉,我会道歉的,想让我跪下道歉,我也可以给你跪下。但是你要知道,对我来说,过去的事早都已经结束了!”
片刻的沉默。
“没人拿过去的事纠缠你呀。”
吉田有些玩世不恭地说,
“不是说恋爱自由吗?我怎么会拿那件事纠缠你呢。”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吉田呲牙一笑,
“要我说么?说出来的话你可得保证我的愿望可以实现。”
耕二心里一惊,
“你说吧!”
耕二急于想知道她究竟想要干什么,而且也必须知道。
“我想要你跟我睡一觉。一次就行了,然后我就再也不缠你了,我向你保证!不用担心,我什么病都没有。”
吉田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充满期待似的望着耕二。
“你在开玩笑吧?”
耕二实在是腻烦透了,跪下的思想准备都有了,没想到结果会这么出乎意料。
“你也太不害臊了吧?”
耕二说完转身离开了柜台。他把台球厅里脏了的烟灰缸一一换过之后,又把台球桌上散乱的台球一一码齐,然后把打开着的窗户关上。耕二做这些的时候,心里一直希望吉田能朝自己这边走过来。这么较真的女孩子肯定在那儿呆不住的……。
台球厅里的杂活很快就干完了。这里一部分工作人员的前胸都戴有一个小胸牌,上面写着“随时为您提供指导”的字样,耕二的胸前也戴着一个这样的胸牌,不过基本上没什么客人招呼他们。耕二朝柜台那边一看,吉田还原样坐在那里。
就在这时,耕二被自己看到的景象吓呆了,他一动不动地僵立在那里。
耕二最先看到的是由利,由利也看到了耕二,正高兴地冲他挥着手。跟由利一起来的是桥本,还有一个耕二不认识的女孩儿——可能是桥本的女友,她冲耕二轻轻点了点头。
看样子她们三个人刚进来没多久,正站在入口旁边的吧台附近。
耕二来不及思考,径直朝他们三个人走过去,至于吉田,他干脆假装没看见。
耕二在售票处给三个人买了三张票。
“是不是没想到呀?”
“初次见面……”
三个人跟他说的什么,耕二根本没心思听。他手里拿着票,想要把由利他们带到一个空着的台球桌那儿。
“为什么?”
由利满脸疑惑地问,
“跟过去一样,在吧台就行了。里面好像很挤嘞。”
桥本也在旁边傻呵呵地点头说在这儿就行了,弄得耕二干着急没办法。
“好不容易三个人一起来,偶尔打打球不是挺好吗?呆会儿我过去陪你们……”
听了耕二的解释,由利却更加疑惑起来。
这时候吉田站起身,拿着票走了过来,
“我要走了。”
吉田对耕二说,
“谢谢你。”
然后当着三个人的面结了帐。耕二浑身是汗,也不敢抬头看吉田一眼。
“我先走了。先让你欠我一次……。”
耕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吉田最后说的一句话正好验证了由利刚才的怀疑。
“是谁呀?”
吉田刚走出去,由利便迫不急待地问道,
“快说是谁呀?”
雨还在下着。
耕二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桥本背靠着墙坐着,两腿伸出床外。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呀。你以前说过那个比你大的女人不会到台球厅,而且也不可能知道你跟这个女人正闹别扭呀……”
耕二没好气地说,
“谁闹别扭了?算了算了。”
“再说了,平时不是你老催着我说要见她的嘛。”
桥本接着说,感觉像是在辩解。
“我不是说算了嘛?”
耕二折起身子,点着一支烟抽了起来。
前天晚上吉田走了以后,耕二已无法回避,于是只好尽可能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向由利——还有桥本和他的女友——作了交待。
他告诉由利,从班聚会那天见了以后就被吉田缠住不放了,因为过去他跟吉田交往过一段时间,时间并不长而且两人早就不来往了。当然,班聚会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吉田就睡在自己身边这事儿,还有他跟厚子之间的事儿,耕二都没敢告诉由利。
“是么。”
听了耕二的解释,由利仍然半信半疑,接着问道,
“就这些?”
桥本好像也意识到自己多少有些责任,应该打个圆场,连忙说,
“这女孩儿真怪。”
她的女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合适,只好安慰一下耕二,
“也真够难为你了。”
不过好像他们的话没起多大作用。
“真是这些的话,你干嘛那么鬼鬼祟祟?还不如光明正大地把我们介绍一下。”
由利追问。
“她不是难缠嘛,要是对你也怀恨在心的话……”
桥本的女友点点头,觉得耕二说的好像有道理,桥本只是傻呵呵地听着,而由利却仍然不依不饶,
“我才不怕呢!我要跟她决斗!”
要决斗,唉……。耕二无奈地嘟囔着。
“女人们啊,真是让人不明白……”
桥本也在一边感慨万千。
雨还在下着。
诗史把盘子里的蛋黄炒芦笋拨开,心情愉快地问道,
“透,你说点儿什么呗。什么时候开学呀?”
朝着篱笆墙开的玻璃门镶着黑色的边框,样子非常经典。四周弥漫着烤奶酪那特有的香味。
“后天开学。”
透回答。他正出神地看着诗史。诗史今天穿的虽然只是T恤衫加牛仔裤,但却给人以雍容华贵的感觉,她的侧面更是让透看得入迷。
白葡萄酒凉凉的,口感很舒服。
透深深地沉浸在幸福之中,只要能像这样跟诗史面对面坐着,他就觉得非常幸福了。
“我在读远藤周作的小说。”
透跟诗史谈了《沉默》,然后又谈了《白人》,诗史侧耳静静地听着,不时地吃一口东西。
“挺有意思的,读他的作品,常有耳目一新的感觉。现在我正在看《武士》这本书。”
两个人合起来吃了一碗意大利面条,荤菜则都由透一个人包了。
每次跟诗史在一起的时候,透感觉渡过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像蜂蜜一样甘甜。
诗史谈了谈前一段时间和店里的女孩儿们一起去看的卡利埃的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