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细雨湿流光(第2/2页)

秦赐猛然回神,“什么?”

“外边有些流言,但是流言嘛,作不得数,也伤不到人。”萧雩掩袖笑,好像还很不好意思似的,“本宫呢,是不在意流言的。”

“殿下的意思,末将听不懂。”秦赐后退一步,拱手。

萧雩觉得他有趣。众人都懂的道理,他偏要装作不懂。于是抬手虚虚打了他一下,笑道:“我母后喜欢你,想招揽你,我也看你不错——你胡虏出身,品第卑下,原本是绝找不到这样好的姻缘,此刻送到眼前了,也不考虑考虑?”

一番蔑视言语,却因为她直来直去的语气显出几分凛然来。秦赐听了,未觉出刺痛,先觉出了滑稽。他伫立原地,淡淡地道:“长公主不可对自己的婚姻大事如此儿戏。”

萧雩睁大了眼睛:“儿戏?这可不是儿戏!”她上前一步,手指点在他的胸膛,少女的香气混着飞白的雾气,声音里带笑,“你知道什么是儿戏?你和皇后,那才叫儿戏,一辈子都做不得真的,儿戏!”

她的笑容是笃定的,因为她很清楚,就算自己方方面面都比不上秦束,但是自己是自由的——只凭这一点,她就可以如一个胜利者一般安然地笑。

秦赐又往后退了一步,神色黯败,但到底抿紧了唇,很桀骜的、不服气的样子。

这副样子让他看上去像个负隅顽抗的小孩,连骄纵天真的萧雩都比他成熟似的。

所以萧雩并不在意地笑道:“你好好想想看吧,我说的道理对不对。我可不想害你,我还指着你,将我从这鬼地方带出去呢。”

***

阿摇在嘉福殿外,已经提着金乳酥候了大半晌。

鲁阿姊在里头陪着官家读书,得了这个机会,着意要压一压显阳宫,也不同官家说,便任阿摇在外候着。

萧霂却并不想读书,鼻尖嗅了嗅,偏好像能闻到一股香气:“是不是有好吃的?”

鲁阿姊心想,狗鼻子怎如此灵,想必是心有所念,想吃宵夜了。又不能饿着官家,于是只好道:“陛下您先读完这一节,奴婢着人给您做去。”

萧霂却将书一放,歪着脑袋道:“朕今日听见有人议论父皇的事。”

“先帝?”鲁阿姊的心一跳。

萧霂点点头,“他们说,父皇原本身子硬朗得很,不知怎么竟病成那样,是不是有人有意要害他……”

鲁阿姊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这话可说不得啊陛下!”

萧霂懵懵懂懂地眨了眨眼,“你知道什么吗,阿姊?”

鲁阿姊放开了手,心念一转,道:“陛下可知道这宫里头,谁对您最好?”

萧霂笑了,“那自然是母后。”

鲁阿姊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就是永宁宫的皇太后!其他人,您可一定都要当心提防着,她们已经害了先帝,可不能再害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