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修之表白(第5/6页)

他居然没有痛得大叫出声,还能用轻功?难道他的毒对男子没有起作用?还是男子也是用毒高手?祁风华终于也来了兴趣,大声回道:“你如果不死的话,我等着。”

男子身手奇快,一会儿便如鬼魅般消失得无影无踪。祁风华后怕得惊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用毒,他绝不是男子的对手。想起刚才商君的伤,祁风华匆匆跑进屋内,紧紧跟在他身后的,是急急赶来的萧纵卿和陇宜亥。

一行人冲进房间,只见商君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近看之下,竟是秦修之。他的脸毫无血色,胸前的血还在汩汩地流着,而商君满目狂乱、失魂落魄的样子更是吓人。祁风华轻扶着商君的肩膀,急道:“小君,你怎么样?”

呆滞的商君仿佛看见救星一般,忽然激动地紧紧拽着祁风华的衣袖,不断重复着两个字:“救他,救他。”声音越来越虚弱,极度的疼痛终于让他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小君!”祁风华将商君抱着怀里,搭上他的脉搏,再看向倒在血泊中的墨衣男子,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商君和秦修之为什么屡次遭到暗杀?他们身上到底还有什么秘密?陇宜亥若有所思地缓步退出了房间。

萧纵卿的脸色则是一阵青一阵白,商君苍白的脸上泪痕密布,那泪让他心痛更心伤,君几时这样哭过?

……

淡淡的花香萦绕,月下梨花美得让人怜惜。祁风华半靠着门廊,斜睨床边脸色铁青,胡碴满脸的男人。小君昏迷了五天,他就在这儿坐了五天,几乎不吃不喝,一双眼熬得通红,却始终不肯离开小君一步,而且他知道小君是女扮男装。这么说他们的关系应该非比寻常,但是为什么,他那天见到小君对墨衣男子的感情似乎也不简单?小君到底在干什么?

“修之……”

低低浅浅的呢喃,从帷幔内隐隐传来,帷帐外的男子又是浑身一震,拳头握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脸色一次比一次暗沉。祁风华有时真的很想问,既然如此痛苦,何必还要留在这儿自苦?

“修之……”

祁风华扶额哀叹,又来了。

僵坐了五天的男人忽然站了起来,在床前站了一会,转身大步走出了房间,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暗黑的夜里看不见男子的表情,只是那宽厚的背影,透露的满是情殇。

“修之!”帷帐内,商君低叫一声,气息变得紊乱起来。祁风华立刻赶到床前,搭上他的腕间,四处冲撞的内劲让商君不安地扭动起来,抽出银针,封住他的几个大穴,商君才慢慢安静下来。

收回银针,看着商君消瘦的脸庞,祁风华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一样痛。这毒若是解不了,他的性命只怕不保。即使治好了,武功也大不如前,他可受得了?

“小师叔。”

祁风华回过神来,商君已经睁开眼睛,还想要坐起来。一把压住他的肩头,祁风华说道:“不要乱动。”

“修之,修之他怎么样?”脑子里仍是一片混沌,修之倒在血泊里的样子一直在他脑中盘旋,心痛的感觉比身体的疼痛更加折磨他。

一醒过来就关心这些有的没的,他怎么都不关心自己还能活多少天?心里气闷,祁风华冷冷地回道:“死了。”

死了?商君瞪大双目,弹坐起身子,修之死了?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胸口好闷好闷。

看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灰白,祁风华扶着他,赶紧说道:“好了,我骗你的,他没死。”

商君有些僵硬地转过头,半信半疑地看着祁风华。祁风华低叹一声,解释道:“他运气好,剑从心脏旁边擦过,只是失血过多而已,死不了。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他没死!商君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一下子力气像被抽空了一半,瘫软下来。祁风华扶着他小心地躺好,忍不住数落起来:“我才离开多久?你就把自己搞得不成人样。你知道那是什么毒吗?居然还敢催动内力,你这一身的武功不想要了?小命也不要了是不是?”

商君轻轻勾起唇角,偏过头去,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又是这样爱理不理的样子,以前他就是这样,祁风华哼道:“不要以为不说话就没事。”

“有你在我身边,即使是死,我也无憾了。”他知道小师叔已经尽力了,胸口的疼痛已然麻木,这伤怕是没这么容易治好了。

“小君!”祁风华低吼,“你怎么这么不会爱惜自己?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小师叔。”商君停顿了一会,祁风华认真地听着,只听见低低的声音幽幽说道,“你越来越像师公了。”

什么意思?越来越啰唆吗?听清楚他说什么,祁风华一怔,笑骂道:“死丫头!”骂完祁风华自己笑了起来,也好,还能开他玩笑,也好。

商君缓缓闭上眼睛,轻柔的声音若有似无地说道:“谢谢你,小师叔。”谢谢你一路陪伴我成长,谢谢你给我带来手足之情。谢谢。

祁风华半跪在床前,紧紧握着商君冰凉而孱弱的手,眼眶通红,哽咽着说道:“和我说什么谢,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一定不会!

……

秦修之半躺在床上,失血过多让他虚弱得连抬手都困难,而他现在最头疼的是床前的女子。

陇琉璃细心地吹凉手中的汤药,盛了一勺,轻轻递到修之唇边,说道:“修之,大夫说你绝不能乱动,还是让我喂你吧。”她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的,她不信,她的柔情不能将他攻陷。

修之偏过头,吃力地说道:“多谢郡主,我自己可以喝。”

陇琉璃微微撅起嘴,哄道:“你这样怎么自己喝?乖乖地张嘴。”

秦修之尴尬得不知应该如何回应,他也实在没有精力和她周旋,低唤道:“袭慕。”

一直站在床旁的袭慕立刻闪身上前,接过陇琉璃手中的药碗。秦修之赶快说道:“时候不早了,送郡主出去。”

打开房门,袭慕冷硬地说道:“郡主请吧。”

好你个秦修之,好心当成驴肝肺。暗暗压下心里的怒火,陇琉璃起身回道:“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带着怒火,陇琉璃急匆匆往外走,和门外迎面而来的人撞着正着。陇琉璃恼怒地抬头,看清来人时她惊得话都说不出来,这人是那个俊美潇洒的无声门门主萧纵卿?一脸的胡子,形容憔悴,满脸寒霜。

萧纵卿看也没看她一眼,直直冲进秦修之的房内。陇琉璃想留下了看看是怎么回事,守在院内的夜焰冷冷地出现在她身后,没办法,陇琉璃只好出了修之住的庭院。

萧纵卿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房内,憔悴的脸,通红的眼,一身的狼狈,让屋里的两人都是一怔,袭慕戒备地隔在他与修之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