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密道(第2/7页)
君的脸色好多了,看来那个祁风华也不算庸医。萧纵卿舀了一勺药汁,送到商君唇边,商君立刻变成了一张苦瓜脸,一口饮尽已经够苦了,还要一勺一勺地喝?三儿确定不是在报复他?即使如此,商君也还是无语地吞了下去,因为他太了解三儿了,他觉得对的事情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喝下一口,熟悉的苦涩充满口腔,商君一张脸几乎皱在了一起。萧纵卿皱眉,问道:“很苦?”
是非常苦。商君立刻点头如葱,一双绝美的眼中此时满是幽怨。
有多苦?让商君怕成这样,二话不说,萧纵卿舀了半勺,就往嘴里送。
“喂?”祁风华低叫,这人疯了,什么药都敢往嘴里送!好在紫泷藤单独少量饮用没有什么大碍。商君也是看得瞠目结舌,不过他如愿地看见三儿冷峻的脸在下一刻扭曲在了一起。
好苦,简直让人毕生难忘!萧纵卿死死瞪着祁风华,恨不得一把掐死他。这个庸医,配的这是什么药!
祁风华撇撇嘴,回道:“瞪我干什么,良药苦口,这药能救小君的命。”他以为他愿意啊,紫泷藤药性霸道,不得与任何草药同时煎煮,他比谁都舍不得小君受苦。
萧纵卿把药碗塞到祁风华手中,倒了一杯水给商君拿着,才又接过药碗。只是想到那让人崩溃的药味,萧纵卿怎么也喂不下第二勺。
站在帘子外的予函隐约也能看到里面发生的事情,尴尬地站着,觉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轻咳一声,故作轻松地笑道:“商君,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萧纵卿死瞪药汁,一言不发。小师叔闲闲地靠在一旁,这药到底还要不要喝?满嘴的药味,想到总是要喝的,商君实在受不了,一把抓过碗,闭着眼睛把药灌了下去。喝完药,商君顾不了这么多,端起手中的清水也一股脑地灌了下去,好不容易口中的苦涩感淡了些,商君才轻轻回道:“多谢予函关心,我没什么大碍。”
这还叫没什么大碍,就爱逞能,祁风华摇摇头,自顾自地收拾着药碗。萧纵卿则是皱眉黑面地站在一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们三人在帐内,予函一个人站在帐外,怎么看都有些不太好。但是他现在面色苍白不说,束布未缠,长发只是轻轻拢起,被予函看到他这个样子,实在不妥。商君只能借着说话缓解这样的尴尬,“对了,你见到厉大人了吗?”
予函脸色微沉,叹道:“没有令牌,根本进不了那座宅子。”见不到厉大人,他总是不安。
商君转头看向萧纵卿,问道:“偷不到吗?”
萧纵卿回过神,心情也变得郁结,回道:“方繁估计是坏事做尽,知道很多人会找他麻烦,他的府邸戒备森严,堪比皇家内院。好不容易进去,找遍了整个府邸,都没有令牌的踪影,他可能是随身携带。”
连无声门都偷不到,估计也没有什么人能偷得到吧。心中虽然失望,商君还是淡笑着说道:“过了这么久,厉大人也不在天城了吧,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好了。”
萧纵卿摇摇头,冷声回道:“我们都太低估陇趋穆了。所有人都以为厉大人告老还乡,其实被送走的只有家眷,厉大人已经被彻底软禁了,而且看管得更加严密!”
陇趋穆这招果然够狠,这样一来,即使他最后把厉大人杀害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微低下头,商君低喃道:“这么说,要见到厉大人,就一定要拿到令牌。”
予函也是一脸的沉重,叹道:“对,而且还不能打草惊蛇。若是被发现,厉大人就危险了。”
令牌令牌,商君忽然眼前一亮,笑道:“他贴身带着,偷不了,能不能换。”
“换?”萧纵卿和予函都是一怔,怎么个换法?
“令牌他随身携带,不见了他一定会知道。何不找人亲近他,盗了他的令牌,换一个假的给他。我们尽量做得像一些,反正两块令牌分开的时候,他也不会分得清楚是不是原来那块。待你见过厉大人之后,再还回去,神不知鬼不觉。”
予函想了想,最后点头赞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是那只老狐狸,奸险狡诈,恐怕找不到机会接近他。”
虽然天气越来越暖了,但是毕竟还是春天。拿起旁边的披肩,萧纵卿一边替商君披上,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道:“试一试吧。”
也只能试一试了。予函实在不想再对着帷幔说话了,感觉很怪,微微拱手,说道:“商君,你多注意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好。”
予函出了屋外。商君忽然一脸严肃地看向萧纵卿,问道:“三儿,流云呢?流云怎么样?”
萧纵卿脸色一暗,没有回答,但是看他的脸色,商君已经知道答案了。一记重拳捶在床沿上,商君咬牙低问道:“那个人到底是谁!”白衣银面,邪气阴毒,这个男人,伤修之,杀流云,还对他下毒,不杀他,难平他心中怒火!
商君目光凌厉,语气愤恨。祁风华暗叫一声糟,按着商君的肩膀,厉声叫道:“小君,别动气。”
他话音才落,商君只觉得胸腔一阵火辣,喉头一甜,一抹嫣红沿着嘴角滴落到纯白锦被之上,如朱砂微溅。
“君!”萧纵卿不明所以,商君怎么会忽然吐血?拿起丝巾掩住商君轻咳不断的唇,萧纵卿急道,“我不会让流云白死的,你别动气。”
轻喘微平,商君仍是不放弃地追问道:“他是谁?”
萧纵卿迟疑了一会儿,这几天全力追查,对于白衣人的事,也算有些眉目。祁风华狠狠瞪了他一眼,萧纵卿会意,回道:“暂时还没有查到。”
怕商君还要追问,祁风华轻推萧纵卿的肩膀,说道:“我要给小君下针,你出去。”
萧纵卿担心商君的伤势,不愿意就此离开。祁风华抽出一支两寸长的银针刺入商君的后颈,商君轻轻地软倒下来。萧纵卿心焦地上前搀扶,却被祁风华拦住。祁风华不耐烦地说道:“出去,不要妨碍我。”
看着祁风华认真地整理着银针,萧纵卿一口气梗在胸口,不能发作。谁让自己不会医术,虽然着急,也只能黑着脸无奈地出了屋外。
扶着商君在床上躺好,祁风华面色冷凝,怒道:“小君,我和你说过,要驱除体内的毒,治好你的伤,你就不能动气,不能运功,不能劳累。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吗?”
缓缓闭上眼,商君轻轻咬唇,良久才低声道:“对不起。”他又让人担心了。
看着商君愧疚低语的样子,祁风华还是心软了,不忍再苛责他,叹道:“算了算了,别说话,我给你施针。”
好不容易将几个大穴封住,商君也睡过去了。祁风华一边整理针具,一边在心里把予函、萧纵卿骂了个遍。刚才那一怒,小君今天的药算是白吃了。以后他要隔绝这些人来探病,他们前几天不出现,小君的身体已经有些起色,他们一来,就坏事。这么多大男人,自己处理不了的事情,还好意思来找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