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属于你和我的时光早已垂垂老去(第2/4页)

我说:“檀雅始终信不过唐柏楼,录这段视频是想给自己找个保障吧,可能以为唐柏楼会忌惮,可是没想到他们做得那么绝。”

姜城远说:“她就是那样的人,总以为自己会算,她算到什么了?真是……”他愤怒地合上电脑,若有所思地说,“唐柏楼是会忌惮的。这段视频就算未必可以作为呈堂的证据,可是一旦公开,唐柏楼在大家面前的假面具就撕开了。唐董、股东,还有公司的人会怎么看他?他担心的就是这个吧……”

姜城远急忙给唐树恒打电话,跟他约见面的地点,详谈视频的事情。正好他打电话的时候,刘靖初也给我打电话来了。可是,我接起来之后,说话的人却不是刘靖初,传来的竟然是魏杨的声音。

魏杨阴阳怪气地说:“老朋友,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呢。”

我紧张地问:“怎么是你,刘靖初呢?”他说:“他在我旁边,就是手脚啊、嘴啊都不是很方便,我就代劳了。老朋友,你跟姓姜的关系那么密切,就帮我一个忙,给我把车里的东西弄到手,怎么样?”

“车?”我顿了顿,小声说,“什么东西?”

他说:“不要装了,小刘不是跟你说了,檀雅的车里有个化妆镜吗?”

原来,魏杨打听到了我和刘靖初住的酒店,一个小时之前,他去酒店找我们,当时,刘靖初也刚回到酒店,只顾着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儿,进屋之后忘记锁门,魏杨正好就在门外听见他跟我说的那番话了。

我猜到了魏杨的意图,更小声地问:“他呢?”

他说:“什么时候你把我要的东西给我了,你就能见到他了。不然的话……呵呵,我可不敢保证哦。”

这时,姜城远已经跟唐树恒通完电话了,对司机说:“先下山吧。”

我也急忙挂了电话。姜城远问我:“刘靖初怎么了?”

我的脑子里面一瞬间有无数个念头交织闪过,乱糟糟的,我慌不择言说:“没怎么。”

他说:“你脸色很难看。”

我说:“呃,是有点事,他惹了点麻烦,不过还能解决。”

他又问我:“我要回唐为,你呢?”

我说:“我也有事,那就在山下的十字路口把我放下吧。”

车子开得很快,并不长的一段山路,路旁每一棵倒退的树就像被调快了节奏的钟摆,我越看心里越烦越急。紧接着,微信里面,刘靖初的账号突然发来了一张照片,是他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的照片。照片是在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拍的,已经不是在酒店里了。我一看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又怕旁边的姜城远看见照片,立刻把手机背过去。他又问我:“你真没事?”

我改变主意了,捂着肚子说:“呃……我肚子有点不舒服,能到你家借个洗手间吗?”

山下不远就是姜家,他对司机说:“嗯。钟哥,我们先回家一趟吧。”

车子开到楼下,姜城远让司机在车里等,他陪我上楼。我亲眼看着他把那张一直拿在手里摩挲的存储卡放进羽绒服的口袋里,我默不作声地跟着他,心里面暗暗盘算着我要怎么样才能拿到那张存储卡。

家里没有人,他父母都不在。开门之后我看见鞋柜旁边放着一双夏天的女士拖鞋,我以为随便穿一穿就行了,一只脚刚伸进去,他却拉着我说:“穿那个你不冷吗?昨天家里做了清洁,忘记收好了。”他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新的厚绒拖鞋出来,说,“喏,穿这个。”

我换好拖鞋,他问:“不是要去洗手间吗?”

我点了点头,便进了洗手间,对着镜子发了一会儿呆。我想好了,一会儿我出去就骗他说口渴想喝水,趁喝水的时候把水洒在他的衣服上,等他把衣服脱下来,我就找机会偷走口袋里的存储卡。

于是,我出了洗手间,还没开口,姜城远却先说:“你既然来了,我带你参观参观我家里吧。”

我有点吃惊,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他看我没立刻答应,笑了笑问:“不愿意吗?”

我很久没有看到他对我笑过了,他忽然露出笑容的那一瞬,我很意外,心里的忐忑也没那么重了。

他家是跃层的,楼下有两厅两室,他一间一间地介绍说,哪里是客卧,哪里是书房,哪里是储物间。他和父母的卧室都在楼上。他的房间外面还有一个很大的阳台,我站在阳台上往楼下一看,仿佛还能看到曾经的我站在路灯下等待过他、仰望过他、哀求过他也痛骂过他的身影。那盏路灯已经更换过了,换成了欧式的马灯,黑色的灯杆,玻璃的灯罩。我说:“我记得以前是灰绿色的,总觉得很冷清,不过现在好像更冷清了。”

“嗯?你在说什么?”姜城远端了一杯热开水进来,递给我说,“喝点水吧。你刚才说什么冷清?”

我盯着那杯正中下怀的水,结巴地说:“呃,没什么,我只是……在说路灯。”

我没有喝水,故意催他说:“还是赶紧走吧,钟哥还在楼下等我们呢。”我一边说,一边靠近他,假装一不小心撞了他一下,水一下子溅了出来,不但溅在他的羽绒服上,还溅在他胸前的白衬衣上面。

他突然向后一退,弯腰捂着胸口。

水是刚从饮水机里面倒出来的开水,我只是端着杯柄,没有意识到杯子里的液体还有着很高的温度,我看姜城远那样子是被烫到了,我慌忙把杯子放下:“对不起,对不起,你怎么样?”

他摇头,呼气说:“嗯,没事。”

我见窗台上有纸巾,就过去拿。窗台旁的桌子一侧靠着一个圆柱形的CD架,还堆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盒子,我没留神脚尖踢到了下层的盒子,盒子晃了晃,塌了下来。姜城远急忙过来把我拉开,挡着那些盒子说:“这个不用你管,我自己会堆好的。”

我抽出纸巾给他:“擦一擦吧。你真的没事?没有被烫到?”

他看了看我,走到衣柜前面,把羽绒服和衬衣都脱了下来,扔在床上。我见状觉得有点尴尬,故意扭着头没看他。

他说:“你帮我把衣服拿到楼下去,挂到外面的阳台吹一吹吧。”

我再一次有了正中下怀的窃喜,急忙抱起衣服就走,一边走一边迫不及待地把手伸进羽绒服的口袋里摸索。

我是打算逃跑的,一拿到存储卡,我就会不告而别。

我刚刚摸到那张存储卡,忽然听姜城远莫名其妙有点焦急地喊了我一声:“苗以瑄……”

我停在房门口,他一边扣衬衣的扣子,一边转过身来,我还能看见他的胸前被开水烫红了一大片。

我心里惭愧,问:“你家有烫伤药吗?还是擦点药吧。”

他摇头说:“没有烫伤药。”他顿了顿,问,“要不麻烦你到楼下药房帮我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