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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也没说,一起身,何处就拉住了我的手,一边皱眉一边用心疼的口吻说:“春天都要过去了,你的手怎么还这么冷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叫人放心啊?”
褪色的画面,怀旧的老曲,带来了柔软的感觉,我的眼泪滚落下来,此时,我再不想放弃这个人。
我抱住了他,那感觉犹如找到了梦境的皈依。
何处拍拍我的背,默默地扶我走出饭店。
何处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他只是想让我陪着他,就这样走走街,看看巷。他一直拉着我的手,就仿佛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就仿佛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断开过两年的岁月。
他淡淡地,一点一点地对我说:“小一,其实我一直一直都以为我一定会和你在一起,我觉得我如果不能跟你在一起我的生活从此就枯萎了。直到现在我还是这么认为,我真的希望这会成为现实,我每天吃饭的时候,或者工作的时候,或者逛街的时候,在每个瞬间里,只要我想起你,都是生活里你每个生动的细节,而不是仅有的一点点的记忆。我疯狂地希望你一直留在我身边,这种希望叫我不能接受任何一个人。”
“小一,再给我一点时间吧,我希望有一天阿可会懂得我,我没有理由让她从我身边离开,但是我希望一直等待她懂得我。”
“小一,你还能在等吗?”
“小一,我们要是能一直这样多好!”
“小一,我们爱一辈子吧!”
……
何处执意住在我家里,我竟答应了。
他自己很是麻利地在我的房间里铺上了地铺,得意地冲我笑。
杜清看到家里突然来了这么一个男人,还和我睡一间屋子,眼珠子都要睁出来了。但是,她看见何处的时候,这眼珠子又给睁回去了。
杜清拉过我,神秘兮兮地说:“你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怎么一个比一个有型?这个更好,但是,我奉劝你处理好三角关系!”
我瞪了她一眼。
不过,杜清的话确实是提醒了我,要是叫一点知道,何处来了,还跟我住一屋,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不管那么多了,我只知道,我的心告诉我,目前,我真的是只想和何处好好待在一起。
结果何处在这的第一天晚上,一点安静的很,没有来,电话也没有。
第二天晚上一点打了电话来,只是说很忙。
第三天晚上,一点来了,直接来的,并且还带了个人来。
当时我正在厨房准备晚饭,和何处的最后一顿晚餐,所以是何处开的门。
但是门一开,竟然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我问了几遍,外面依然没有声音。
我便从厨房里出来看看。
于是我见到了我最好的朋友,阿可。
阿可和一点都站在门外,两人均是惊讶的表情,但是也都有几分无奈。何处在他们对面站着,一句话也不说地闪身请他们进屋。
阿可依然那么漂亮,只是她身上原来那些干练的气息少了许多,她的面孔里全是掩藏不住的悲伤。我不想伤害她,确切的说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却还是要有人因我而伤。
一点看着我,径直走到我面前,哀怨一般的眼神,直逼着我。猛然的,他竟是笑着说:“有要帮忙的吗?赶紧的,阿可大老远来的估计饿了,我也早饿了,我给你搭把手吧。”
我迷糊地点头,说:“好啊。”然后夸张对阿可微笑,说:“真是意外,早知道就多准备一些菜了,你先坐下来休息吧!”
阿可疲惫地进屋。
四下里看了看,没跟何处说一句话,倒是突然问我:“你就一直住在这里吗?”
“是的。”我一边应着,一边回厨房。
何处也跑了过来,我索性把一点和何处都赶了出去,就这样在厨房那么小的空间里,夹在这两个男人之间,我觉得自己被某种心理禁锢着。
我在厨房里一直忙着,并不知道外面他们都在说些什么,也许他们什么都没说。
我一个一个烧菜,心里想着该如何跟阿可对话,我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切又都该从何说起?何处,他又会怎么办?一点呢?一点也会用不一样的眼光看我了吧?杜清两口子也要回来了,要是看见这阵势不知道会什么反应。
……
正想着,阿可靠在了厨房的门边上,她看着我,无力的样子,说:“小一,我真没想到还能在见到你。荣言离开之后我就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我甚至以为你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荣言离开了?”我很久没有听到关于荣言的消息了,这两个字,在我的心里,如今,到底是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了。
“她已经入了佛教,去了深圳的一家佛堂,潜心修行去了。”阿可缓缓说着。
我心里某个地方像被刺扎了一样,生生地疼了一下。这个女人,她其实就是太过聪明,太过骄傲,于是毁了自己。但是,毕竟她并没有真的对我造成伤害,我仍旧希望她能好好的,使自己的心安宁下来过日子。
“也许,这对她是最合适的吧!”我木然地说。
“也许是吧!还有一个人,不知道结局是不是最合适的!”阿可突然看着我,眼睛里悲伤的神色加重了几分。
我看着阿可,有种预感,阿可将说出口的,必定是一种万劫不复的悲剧。
事实上,我的预感从来都准确的叫人诧异。
阿可还是那样看着我,只是她说话的时候显得愈加沉重,她说:“程叙,他在两天前,堕楼自尽了……”
我当时手里正拿着醋瓶,阿可的话一出口,我手里的瓶子就掉到了地上,摔的粉碎。
闻声的何处和一点都赶紧跑了过来,他们还以为我和阿可在厨房里撒野呢。却不知,我此时所有的感官和思绪全部停止,脑子里只有一张脸,是程叙来北京见我时那样忧郁沧桑无助哀怨的脸,他立在那里,叫我完全不敢去思考我从阿可那里听来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程叙果然还是这么做了,他见我时我心里便有了隐隐的担忧,但是我一再控制自己不要去胡乱猜测,可他最终还是这么做了。
何处和一点都看着我和阿可问怎么回事。
我缓一缓劲,继续做我的菜。
我使劲搅拌那些菜的时候心里突然害怕起来,我觉得那些菜都是有着鲜活的生命的,可是我却霸道地把它们杀害了,它们的生命在我的手下一点一点枯萎,渐渐缩成一团,然后活力彻底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