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3页)

我咬着唇,非常不满愤怒。

他微笑,也不强迫我。

只突然对我百般好了起来。

他搬出了我房间,不再每天夜里强迫与我同榻。与此同时,开始送各种各样小玩意取悦于我,每日里还亲自端夜宵来与我吃,唔,桂花汤圆。

然而有一日,我终是突破了梏桎,走出了那片阁楼。

我像一只挣脱牢笼的小鸟,带着重生的喜悦。一走上了大街,我就死命奔跑,只有一个信念,离那个可怕的地方远远的。

可是,我很快面临另外一种绝望中。我发现自己来到的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地方,四周是曲折的大街,米店、酒馆、客栈,似乎和普通的都城没什么两样,可是我竟走不出这个地方。

这哪里是一座城池,分明是一座迷宫!

而更为恐惧的是,突然之间好似我身上的魅力全失去了作用,我企图向城中的居民求助,可是他们竟非常冷漠不屑地理也不理。而当我饿得抛却尊严下手偷一个裹腹的馒头时,我恐惧地发现,这座可怕的城池的每一个普通居民,随随便便就可以提住你的颈子,将你抓个四肢腾空!

第三日,我已饿得奄奄一息。

无处藏身,我只好窝在大街边上。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看了我半天,似乎畏惧什么,鬼鬼祟祟往四周看观察了一下,待发觉没什么人注意,突然眼露凶光,抓着我往暗巷拖。

我只记得自己一直挣扎,直至温热腥气的血液溅了我一身。

黄昏的强风灌满衣袖,刮起一股股黄沙。

长街的尽头,是帝君来了。

他一身白衣,黑发与黑披风在风里翻飞。

他就那样走过来,居高临下望着一身狼狈的我,俊美如上古神祗。

而后,向我伸出手。

“我给过你机会了,现下,你是我的了。”

你是我的了,你是我的了……

第二日我才发现,帝君搂着我与寒儿,就这么过了一晚。待我从梦里嗞嗞咂过味儿来,本仙姑十分心虚且惭愧。

我竟在梦里,如此肆意意淫帝君,想本仙姑平素这么塌实又循规蹈矩的一个仙,竟然在梦里如此饥渴难耐,委实、委实不可原谅!只是,一回到现实,发觉自己仍旧是一只猫时,本仙姑又觉得,我仍是可以再无耻一点的。

我看到帝君,就毫不犹豫往他身上跳,喵呜了一声,这里蹭蹭,那里蹭蹭。

帝君面上似是温和了些,大手捋过我身上的毛发。

我儿端了半碟子鱼干坐在旁边,侧过了身,十分乖巧又带了些好奇望我,平常绑着的小脸,竟有了些童趣天真。

妖怪起床,一边梳头一边不时拿眼瞄过来,瞪着我们仨。

我眯眼,趴在帝君腿上,张嘴一口一口吃下我儿递来的鱼干,顿觉人生十分圆满。

若这样一直下去,当猫似乎也不错。

只不过,衡清那厮很快打碎了我的美梦,我乐极生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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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就看到衡清兴冲冲抱了一只毛色光滑水亮,两只眼睛蓝汪汪的大猫过来。兴冲冲与妖怪说:“师妹,你瞧这一只怎么样?别看它大,很乖喔!”

话音一落,他口中那只很乖的猫蹭地就从他手上跳了下来,毛发贲张,冲我发出一声长长的、激动的喵呜声,眼睛里闪过妒忌、贪婪的光芒。

不幸沦落与这畜牲同类,本仙姑自是看出了,这厮看上本仙姑的鱼干了。

本仙姑肚子还没有填饱,立时也大感不满,于是发出一声比它更长、更尖锐的喵呜声。这猫虽十分挑衅,但似乎很害怕帝君,也没有过来,只虎视眈眈地望着。戾魔笑眯眯抱起了大猫,那猫还待挣扎,给他的手一顺,全身就哆嗦了那么一下,再也不敢动了。

“唔,这猫也不错,又是只公的,刚好与小花配成一对儿。”

“对喔对喔!”衡清拍手附和。

这……这实乃奇耻大辱。本仙姑自不能因为衡清这厮傻而去记恨他,可还是很不满,眯眼朝他发出一声拉得老长的叫声。

衡清一回头,才发现屋子里我们仨,看着我们和乐融融的样子,瞪突了眼睛:“你们这是干什么?”他噗哧就笑了出来:“二师弟怎么突然养起猫来了?咦咦咦,你瞪我做甚?”

没错,帝君在瞪衡清这厮。

我觉得十分欣慰,没认识错人,拿头不停往帝君身上蹭。

衡清很快被拉开了注意力,因为妖怪提议出去练剑。他大力附和。

“师兄,一块出去练剑吧?”妖怪眨巴眼睛问帝君。

我很不乐意出去。可是帝君却点了点头。我儿双手一伸,将我抱了起来,我舔了舔他的小手。

玑罡已经元神回归,匿入法身沉睡去了。我之前问起如何才能重新唤醒玑罡,帝君与衡清俱都是朝我摇了摇头,似乎也不甚清楚。玑罡既不可能再守着会阴山,他那好几房妻妾自是要妥善处理的。早先便瞧见帝君用符纸化了一个玑罡的幻身,抬了一堆库房里的金银珠宝,分发了众女让其散去了。着实哭哭啼啼闹了一阵。

因此我们到后园时,平素莺声燕语袅袅的后园静成一片。司檀惯常是看不惯我的,一看那个妖怪拿着剑挥挥霍霍,提了剑就上前单挑。衡清正要上前去纠缠不清,教帝君一口叫住。

“大师兄,你不觉得三师妹有点怪?”

衡清一愣:“什么意思?”

“我怀疑此人不是三师妹。”

衡清旋即笑了:“怎么可能?三师妹的元神气息,我自认不会认错的。这两日确实是混浊了些,但那极有可能是走了一趟冥府之故。”他笑得本仙姑很想揍他:“二师弟莫要因为三师妹对我好些,便吃醋胡思乱想了。”

帝君扫了他一眼,从我儿怀里抱过我,牵了寒儿,便先走了。

我舒舒服服喵呜了一声,爪子在帝君刨了刨,继续眯眼睡觉。

本仙姑虽然身为一只猫,可还是有尊严的,自然不可能在帝君、在我儿面前撒尿。可是猫也有三急,内需还是要解决的。我非常有骨气地跑到茅坑如厕,正蹲到一半,通风口影子一闪,衡清带来的那只大猫正探头探头,偷窥本仙姑如厕。

本仙姑勃然大怒,冲这畜牲嗷了一嗓子,那畜牲也嗷了一嗓子,不仅不跑,还跳了过来。本仙姑立即龇牙竖尾炸毛,那畜牲也龇牙竖尾炸毛。两猫以太极之势走了两个圈圈,对峙了一阵,本仙姑渐感不支,于是一边立威一边后退,跑了。

这晚上,本仙姑悲摧地发现,这猫除了看上本仙姑的鱼干外,还刚好到了发情期。

它就窝在窗外那柄树杈上,冲窗内的本仙姑挖啦挖啦直叫唤。

本仙姑的尊严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