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如果不是你,我宁愿孤独终生(第4/9页)

“高总经理,难道你还怕他不成?怎么把这样大的一个项目交给他来做?”李董事问。

高信达露出一贯温和谦让的笑容,他缓缓道:“谁做有什么关系,只要最后APL胜出就可以了。”

“如果输了呢?”

高信达没有回答,他低下头,深深地笑了笑。

如果输了啊,那这些唯利是图的老家伙,还会让他好过吗?与其让他成为他一个人的敌人,不如让他成为大家的敌人!

高信达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王泽才出声问:“高总,那万一他竞标成功了呢?”

“成功?”高信达冷笑,“方信和万竟能这么轻易让他胜出?而我,在APL多年,别的不好说,人总是不缺的。”

这几天,警局里的人都在连轴转,纪念也跟着早出晚归。距离命案发生已过三天了,结果还是毫无头绪,人人都顶着极大的压力。

纪念晚上回到家,客厅灯火通明,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八点钟,这个时间,林喜儿居然在家!

“快洗手来吃饭。”林喜儿招呼她,“我做了牛排,从酒庄带了瓶好酒回来。”

她满脸喜色,倒让纪念愣了愣。

纪念洗了手,换了衣服后走到餐桌前,林喜儿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精致的碟子上盛着刚煎好的牛排,配了蔬菜和水果,高脚杯里倒了三分之一的红酒,色泽诱人。

“买彩票中奖了?”纪念坐下来问。她边说,边动手拿起刀叉开始切牛排,她是真饿了,反正也没外人,不必客气。

林喜儿白了她一眼:“俗!”

“那遇见什么喜事了?”纪念边吃边问。

林喜儿低头切牛排,含笑道:“还不许人家心情好啊。”

她眉眼含笑,脸颊微红,整个人都明媚起来。纪念看着她,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住没问。等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她的,再亲密的关系,也不能无所顾忌地打听别人的私事。

因为林喜儿心情格外好,纪念就陪着她多喝了几杯酒,她酒量不行,两杯下肚,人就有点晕了,话也变得多起来。

“我猜,你不是中彩票,你是谈恋爱了。”纪念晃着手里的酒杯。

林喜儿正在剥葡萄,听见纪念的话,愣了愣,然后问:“和谁谈的呀?”

“乐言。”纪念说完,仰头喝了一口酒。

林喜儿叹了口气:“真是什么都不瞒不过你。”顿了顿,她接着道,“不过,我可没和他谈恋爱。”

“反正只有他能让你笑得这么快乐。”纪念咕哝着。

林喜儿看着她,愣怔许久,然后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分开这么多年,他再次站到她面前来,说要请她喝茶,起初,她还能装出冷漠的样子转身就走,可当他伸手拉住她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完了。

“喜儿。”纪念明显喝多了,喊她时舌头都有些大了,双眼有些迷离,她看着她说,“喜儿,别想这么多,这么喜欢他,那就在一起,能在一起的时候就在一起,好好在一起,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她说完,瘪瘪嘴,眼泪就流下来了。

“Able。”她轻声喊,过了片刻,又喊一声,“谈宗熠。”

林喜儿的心也跟着酸了,清醒时念着的人,喝醉酒了也忘不了,这个名字,这份情,早已刻进骨头里了。

日日夜夜,年年岁岁,人不死情不断。

翌日,纪念醒来,林喜儿还在和周公约会,她洗漱好出门上班。

距离第一件命案发生时间,已经过去十天了,案子还没有破,人人都顶着很大的压力,警局里气氛严肃、压抑。

中午,程齐喊了破案组成员来开会。

“现在,来汇报下各位的进度。”会议上,程齐的眉头紧皱在一起。

郭海生第一个发言,他看着程齐说:“第一个受害者生前是某外企高管,第二个是做投行的,在业内小有名气。两个人经济状况良好,不是本市人,人际关系很简单,多半是同事和客户。我对他们近三个月以来交往过的人都一一做了调查,并没有什么特别可疑的。”

程齐点点头,在本子上快速记了两笔,然后看向景一。

景一说:“我调取了案发现场周围的整片区域的道路监控,一一排查后,的确有一辆尾号74的白色面包车情况可疑,可经查证,这辆在一年前就已报案丢失,车辆失主也向我提供了证据,证明当日开车的不是他。”

“监控器上显示,那辆车最后的出现地点是哪里?”程齐问。

“怀顺路。”景一答。

另外一位同事周涛接着说:“我调取了受害者近三个月以来的通讯记录,大多是客户、同事、父母,还有一些干洗店、送餐等生活服务。”

“每一个号码你都要核实查证。”

周涛点点头:“是。”

程齐接着对队里的其他同事吩咐:“盛峰,你去查死者公司附近所有餐厅的监控录像。”

“所有吗?”

死者在金茂大厦工作,大厦附近有两个大型商场,大小餐厅更是不计其数,这工作量不是一般大。

“全部都要查!”程齐说。

“是。”

程齐对后面的工作一一交代完毕,然后站起来,将一些资料贴在墙上,逐一分析:“第一,两位受害人生前都有体面的工作,经济情况良好,不是本地人,并且没有私交特别好的朋友。很明显,凶手不是随机作案,而是有预谋的。

“第二,法医推算的死亡时间是晚上九点至十一点,那么,从六点到九点,这三个小时就至为关键。这三个小时,死者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是我们破案的关键。

“第三,从受害者的尸体来看,凶手在他生前对他进行了施暴,说明凶手心理有问题,可能是变态,从这方面着手进行调查。”

会议上气氛沉重严肃,人人脸色都很难看,散会后,各自抱着笔记本默默离开,谁都没有心思说话。

这几天,纪念的心情都很沉重,一连出了两个命案,死者都还那么年轻。他们的父母来时,在停尸房看见尸体,半张着嘴巴,浑身都在颤抖,那种发不出声的绝望,让纪念看得一阵心痛。

年迈的母亲佝偻着身子,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躺在那里的自己的孩子,可手伸到半空中又放了下来,蹲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生离死别,人生常态。可是,从来没有人能平静地接受这种常态啊。

她忽然就想起了谈宗熠,当年他才十二岁,只是一个小孩子,却面对了人生最残忍的一幕,这些年,他过得比谁都苦吧。

沈静微说得对,自己遇见的那点事儿,跟他比起来算什么呀,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那样呵护着她,照顾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