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绝地反击风云涌(第4/6页)
“小公子无恶不作,贩卖私盐,要死罪,被三爷找到了?”苏年锦听得一惊,跟说戏文一样,不知道是上天真帮慕宛之还是他故意找了个罪名把那孩子判了死罪。
“一命抵一命。”慕疏涵一笑,“到底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张天师这许多年里,也找过那个孩子吧……”
“嗯。”
所以慕宛之才顺藤摸瓜先找到了,也不知是真是假,可是红胎记在,又是老家地方的人,张天师肯定会认的。就像太子的龙袍到底是他真穿了还是如太子抵死不认的那般说被人陷害一样,事情的真假,又有谁知道呢……
苏年锦浅喝了口茶,有些凉了,借着明湖外的雨慢了慢呼吸。对付慕宛之,也才刚刚开始吧……
是夜。
慕宛之刚刚沐浴完,只搭了一件冰绸衫子,青丝间的水慢慢滴下来,衫子一湿,狭长的锁骨半露,于灯下竟显得过分耀眼。
苏年锦脸色微红,抬手将帘子放下,又在案几前倒了盏清茶,缓道:“爷不去秦姐姐那了吗?”
“就宿你这吧。”他抬腿进来,往屋里细细一看,“还有棋盘?”
“嗯,没事的时候自己下着玩的。”苏年锦低了低头。
“棋局那么多种,属珍珑难破。”他叹一声,“下棋反而是难为自己。”
“可以静心。”
“还以为你想静心的时候只去听琴。”慕宛之一笑,凤眸里绽出一些明光。
“自小就喜欢听。”苏年锦也扬了扬唇角,“爷这次进牢狱,我还带着司徒去了茶楼,也就是在那认识太子妃的。”
“听说也认识了四王妃?”慕宛之信手端过那杯茶,吹了吹茶末子,“四弟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他?”苏年锦挑开灯花的时候一怔,“倒是没告诉我,那四王妃说什么了么?”
“说天下女人都不能和她争夫,唯你可以。”
“噗……哈哈哈……”苏年锦忍不住放下手里的剪刀,“怪不得他不告诉我。”
“那么争风吃醋的一个女人,你怎么做到的?”慕宛之也摇头轻笑,“这几天可没把四弟头疼死。”
“我?”苏年锦也坐到床边和他挨着,床头上的雕架放着那次他专门为她画的画,在灯影下显得迷蒙秀丽。
“爷可知道她为什么那样说?”
“为何?”慕宛之一笑。
“爷没听出来,她是讥诮我的么?”苏年锦瞥了瞥他,“那意思就是,谁都可以抢,唯独苏年锦抢不过我。”
“这就……正面交锋了?”
“爷少拿我当乐子。”苏年锦没好气道,“自此以后妾身就是四王妃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老四敢跟我说么,他说了,我第一个先打他,再回去收拾他家里的那个。”
“这么厉害?”慕宛之挑眉,“如何收拾法?”
“塞她嘴里一百个肉包子,让她闭嘴。”
“哈哈哈哈哈……”
他忽然揽上她的腰身,笑得将下颌抵在她肩头上,“原来我家中也有个母老虎。”
“何止,还是个醋瓶子呢。”有呼吸轻轻缭绕在脖颈,苏年锦一怔,随即撇了撇嘴,“爷方才那样说,分明是不相信我。”
“并没有……”
“那是什……”
他忽而将薄唇覆在她唇上,灯影幢幢,苏年锦只感觉一阵清凉从鼻口一直向下。他的眼中有如玉一般的光泽,先是紧紧的看着她,而后一寸一寸的划过她的皮肤,苏年锦呻吟一声,他忽而加重力道,缓缓合上眼睛,剥开衣扣向更深处索去。
窗外有蛩鸣之响,绿柳花树都隐藏在一片灯影里,隔着窗纱似乎也能听到风吹过哗啦啦的声响。苏年锦被压在下面,感受着身上一阵又一阵的热潮,缓缓闭上眼,却从眼角处流下泪来。
沐原,我恨不得与你一起死,也不想这样苟且偷生……
房顶。
一片砾瓦被紧紧扣上,着荼白色锦袍的男子深吸了口气,凉风吹过,拂动发间墨丝,夹着股淡淡的竹青香气。
月影婆娑,眀薇湖面就荡在眼底,男子轻轻一笑,唇角满是苦涩。也不知是风太凉还是有沙石迷了眼,他看着湖面上的灯影与莲花就簌簌落下泪来,越落越多越滚越烫,从眼角穿到唇角,尚未发觉便已泪流满面。
忽有鸦青色锦袍男子也暗运轻功飞过来,站在屋檐的顶尖,在他身后看了半日,终才走近禀道:“时辰差不多该走了。”
荼白锦服腰间一枚流云百福的玉佩,那云纹形若如意,绵绵不断,与锦服混成一体,更显清贵。
“皇甫,替我照顾好她。”他重又吸了口夜里的凉气,唇角一扯,竟是一抹如同烟花一样耀目的笑意。
“她那样子,看起来永远不需要别人照顾。”皇甫澈暗了暗睫,月华流瓦,夜色真好。
室中红烛凝泪,透着一丝微微的叹息。
……
天阴了数日,至七月初三才放晴,皇家祭拜也延迟了几天,玄武广场前,已聚集大队人马。
除去太子,各王府皆是王爷与内眷同行,正室侧室郡主世子,但凡有的,一并带上。众人都有些纳闷,以往祭拜活动持续七八天,王爷只带王妃前行,而此次竟然将王府内眷全部带上,不知是何用意。
车马上路,前面是侍卫队伍,后面跟着大内高手,再后便是庆元与王爷们。
空气中夹着田地里淡淡的瓜香,青草的香味也不时入鼻,与田野间农作的百姓和成一曲清平乐,回味无穷。
苏年锦与夏芷宜、秦语容、慕潇吟共乘一辆马车,方布青帷帘子将外面的阳光遮得严严实实,这一会竟觉得有些憋闷。
“可不可以把马车前面的门帘打开啊?”夏芷宜热的直嘟囔,“把窗帘打开也行,这也太闷了。”
“不行不行,外面是皇家仪仗,母妃这样做就是对皇室的大不敬。”小人儿在一旁提醒着。
“哪那么多规矩……”刚要站起身来的夏芷宜悻悻坐下。
“我说,好无趣,咱们玩游戏吧?”
“我说,唱歌好吗?”
“不然下车活动活动?”
夏芷宜一直琐碎个不停,乃至最后竟然没有一个人再肯理她。
“你能消停点吗?”窗帘外忽而进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喳喳呼呼那么大声,就怕父皇听不到吗?”
夏芷宜一听气劲更大,“我嚷嚷怎么了?就是闷嘛,就是热,还不让人说了?”
“规矩懂不懂?”窗外那一声更亮。
“规矩?我是你三嫂,有你这种弟弟凶嫂子的吗?”
夏芷宜这么一说,慕嘉偐立时噤口,悻悻扬眸看了看前面的车马,冷哼一句,“本王最见不得你这种悍妇,三哥怕你我可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