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乞巧佳节芳心可(第2/5页)
“你……”慕嘉偐一听就来气,昨儿听到比赛规定时他差一点没喷老血,这是什么规定?有这样比赛的吗?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简直丧心病狂!比谁不去茅房?比谁憋的时间久?
“开始吧。”慕嘉偐抬头看了看日头,硬生生道。
“哎呀这西瓜不错嘛。”夏芷宜挑了挑眉,伸手就拿了一块西瓜啃,“你真不吃啊?放心,一块西瓜不会有什么大影响的。”说着,左手又拿了一块瓜送到他面前,举在半空等他吃。
“阿嚏——”
慕嘉偐忽然打了个喷嚏,连忙躲到一边,不耐烦道:“要吃你吃,已经开始了,早点结束不要浪费本王时间!”
“嘿!好心让你解暑,不吃算了。”夏芷宜白了他一眼,顾自大口啃起来。
左右蝉鸣交相呼应,叫的盛夏没有一丝波澜。
“嗝……”夏芷宜心满意足啃完一整个西瓜,眯眼看了看他,“爽!”
……
“好困……”
吃饱就有些打瞌睡……
……
慕嘉偐眉心皱的跟团纸似的。
“我先眯会,他什么时候去茅房,你们都作证哈。”夏芷宜笑嘻嘻地仰身将头搭在亭柱上,脸上盖个手帕,竟呼呼睡过去了。
“蠢妇。”
慕嘉偐实在是有点瞧不上她……
京都,中宫。
顾筠菱半躺在榻上,由着佩儿端了莲子羹来,宫外一抹夹竹桃的叶子正巧打在窗户边上,看着舒爽。
“太子呢?”
“刚才还在院子里。”佩儿一怔,“看见有下人来喊他,就出去了。”
“这中宫哪里来的下人……”顾筠菱微微皱眉,自从父皇把太子与她软禁在中宫,身边只有一个佩儿照顾他们。
“或许是太子手下的人。”佩儿瞧了瞧外面,小声道,“太子最近总是很忙的样子。”
“父皇带着母后都去天恩寺了,他能有什么忙的……”或许刚刚小产不久,顾筠菱苍白的面颊连日都没有一丝血色,气息都弱了很多。
“夫人……”佩儿顿了顿,将羹汤放在桌角上,才道,“看太子每天都很颓废,夫人如今又这样,太子怕是连照顾你都有心无力。皇上以前那么疼宠太子,如今就把太子囚禁在深宫,以太子的脾性,大概很难接受吧……”
顾筠菱静静听着,忽而一笑,“是啊,他自小,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佩儿低头没应声,半晌喏喏,“委屈了夫人才对,如今连孩子都……”
“你们在做什么?”
慕辰景进来时,正巧看见两人都在垂泪,眉心一皱,“怎么都哭起来了?”
佩儿急忙退下,把屋子腾给他们二人。
“刚才说起孩子,心里难过。”顾筠菱垂了睫,声音更低。
“菱儿……”慕辰景心中一紧,忙上前看着她,声音也跟着狠戾起来,“如今落在我身上的,我都要一样一样还回去!”
“还回去……我们的孩子就能回来么……”
“菱儿你……”慕辰景眉心褶皱更深,“至少我要把我该得到的,全部拿回来!父皇现在不相信我,任我做再多事说再多话他都不肯相信,我恨不得起……”
“起兵?”顾筠菱吓了一跳,忙立起身子抓住他的胳膊,“你不能!那样会自寻死路的……”
锦袖一紧,慕辰景拳头紧攥,此时心乱如麻。方才死士告诉他,传位卷轴就在清安殿中,他要看,他一定要看!倘若父皇改了主意传给其他人,他又该怎么办!
半晌,慕辰景缓缓放下顾筠菱抓在他胳膊上的手,缓缓一笑,“怎么会呢,父皇那么疼我,我一切都听父皇的。”
“不骗我?”
“嗯。”
顾筠菱心有余悸,指尖迟迟不肯松开,落日余晖,照得两人的影子分外孤清。直到佩儿进来,慕辰景才缓过神来。只见佩儿拿着一封信递给他,道:“宫外来的。”
慕辰景微一眯眸,缓缓接过信笺打开,只一眼,便青筋暴起,久久不能平静……
明月半墙。
夏芷宜迷迷糊糊睡醒的时候正瞧见慕嘉偐怒气冲冲地看着她,不由一个激灵,“你去茅房啦?”
“妖妇!”
“不要激动嘛……”夏芷宜瞧了瞧扔在地上的西瓜皮,懒洋洋道,“输了就是输了,愿赌服输噢。”
“你跟我说,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慕嘉偐早已支退了所有下人,此时半弓着身子捂着肚子恶狠狠地骂道。
“没什么手段啊。”夏芷宜一副天真无邪状,“你拉肚子,管我什么事情。”
“你还敢说你没使诈?!”肚子又开始痛了,慕嘉偐强忍着不适对她咬牙切齿,“西瓜皮上你抹了什么东西!”
“咦?西瓜皮?”夏芷宜懵懂地看了看地上,“没什么啊,花粉而已。”
“你……噗……”慕嘉偐脸色苍白正欲再骂,忽听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忙不迭捂着肚子又快步向茅房跑去。
“哈哈哈哈哈……”
“你为什么没事!”临走还不忘甩下一句。
夏芷宜揉了揉鼻子,看着他狼狈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月影下,笑得张牙舞爪,直到最后直不起腰来,爽朗的笑声依旧没停。
“因为……因为解药就在西瓜瓤里啊蠢货哈哈哈哈哈哈……”
亭檐角上立着一对雀鹰,于夜里叫的啁啾莞尔。
七月初七。
一大早就有宫女和太监摆置好行宫宫殿,庆元从山上下来到达行宫不久,就见几个王爷带着家眷也都赶来。慕嘉偐明显有些体虚,走路一颤一颤的,看得夏芷宜一个劲地捂嘴笑。
每年的七月七都是皇家举行大型活动的日子,红缎高挂烟火齐盛,此时各府王妃也都会奉献节目为乞巧节添彩。官员在下席,皇族贵胄在中席,庆元与皇后在上,一起在行宫广场举行一年一度的七夕盛会,好不热闹。
王爷与王妃各自请安,只见皇后与庆元端坐在上方,宫外阳光铺入,耀的黄袍脚摆上都漾着一层亮色。左右宫女端着福盘立在身后,前面庆元正端着青瓷盏一勺一勺喂给皇后羹汤,皇后痴痴傻傻,吃一口吐半口,庆元也不急,舀了汤汁先放在唇角吹一遍,再小心翼翼端到皇后唇边,哄一声:“乖,慢点吃。”
那样慈眉善目,竟觉得他再也不是帝王,而是普通的丈夫,给予妻子呵护。
“晚上的节目各王妃都准备的怎么样了?”喂下最后一勺羹汤,庆元将青瓷盏交给身侧宫女,笑问了问。
“回父皇,都已安排妥当。”慕疏涵率先出了声。
“嗯,众人同乐,乞巧节本就是欢聚的日子,今晚你们不要拘束,各府侧室有想上台表演的,可以提前跟内务府说一声,随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