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以心换心(第5/5页)

  艾景初自己回忆的半响,也没记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告诉她的。

  后来她好奇地又问:“为什么不吃花生。”

  他瞥她一眼,“你掐指算算。”

  “……”真是有仇必报。

  刚吃过饭,曾鲤就找了把刷子替他将衣服上和鞋子上的泥仔仔细细地刷了一遍。

  艾景初也没闲着,马富贵家来了个大城市的名医的消息不胫而走,旁边居然有村名抱着孩子来找艾景初看病。

  做完手上的活儿,曾鲤昨天半宿没睡,知道这会儿才开始觉得困。

  她站在老大娘的房门口,想了想,先探进去半个身子,在墙上摸索了半天找到那根灯绳,将灯拉开后,犹犹豫豫地提脚跨进去。

  曾鲤看着那口棺材,缓缓地挪步,一步、两步、三步、四步……直到不能再近。刚才马富贵媳妇开过棺材,忘了盖上,她站在跟前,不敢朝里面看,但是就这么站着,似乎仍然闻得到那缝隙中透出的丝丝柏木的气味。

  这--仅仅是出远门前为自己准备好的鞋袜而已。

  她突然被这话中的淳朴豁达打动了。

  等艾景初找到曾鲤的时候,她已经一个人在老大娘的床上睡着了。曾鲤没有关灯,所以他进门一眼就看到了那口棺材,立刻明白了她昨天为什么睡不着了。

  可是,此刻她却睡得很沉,以至于他走进屋坐在床头,她也没有察觉。

  他第一瞧见她睡着的样子,一头长发散在枕头上,嘴唇微微张着,箍着矫治器的门牙从唇间的缝隙露了出来。下巴上,那缝过针的地方,有一道不浓不淡的痕迹。

  艾景初起身回到门口,将灯拉灭,又做回床头。

  雨还在下,落在瓦片上叮叮咚咚的,他就这样默默地陪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醒了。

  “你怎么在这儿了?”她带着未退的睡意问。

  “怕你害怕。”

  听见他的话,曾鲤顺势朝那口棺材望去,少许后,回到说:“我不怕。”

  他笑了下,拍了下她的头。

  她将手伸了出来,搁到他面前,皱着眉说:“手疼。”

  大概因为下雨,房子靠着山,湿气重,她长了腱鞘囊肿的那根手指酸胀难耐,以前这种时候她都是自己咬牙忍忍就过了,现在却是第一次在人面前借题撒娇。

  艾景初甘之如饴,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里,轻轻地揉捏。

  她觉得惬意极了,“又想睡觉。”

  “那就睡吧。”

  “你先唱首歌给我听。”她轻轻说。

  “又来了。”艾景初知道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唱嘛,唱嘛,唱嘛。”她胆儿越来越肥,哪会怕他。

  他见她躺在床上,仰着头,撒着娇,泛出无限诱人的春光,不禁心神一荡,俯下身就想吻她。可是,待唇瓣相接,那柔软的心情顿时消了大半。

  “干吗?”曾鲤问。

  “好端端的,戴什么牙套?”口感太差。

  “这不是你给我弄的吗?”她说。

  “……”

  何谓自作自受,这就是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