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Chapter 10 请你永远一爱再爱不要低下头,别怕青春消逝就不信单纯的美梦(第5/24页)
“以后的日子,我没准儿会继续犯,我没资格要求你做什么,但我想请求你,在我每一个犯的时刻,都在后面猛踢我一脚。
“我走路不拐弯,只是脚程有点儿慢,但我会慢慢带着你,走向咱俩都希望的终点。
“这一辈子,吵吵闹闹,共赴黄泉。刘丹,你愿意吗?”
听罗畅啰里吧唆地说完,刘丹一副“就这些?”的表情:“你说完了?”
罗畅也惊讶刘丹平淡如水的反应,他转头看了一眼大姐。
登记大姐的嘴巴张得老大,眼睛向上翻,拿手指偷偷擦了一把眼角渗进鱼尾纹里的老泪——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啊。
再回头看看无动于衷的刘丹:“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刘丹歪头想一想:“嗯……非要我说点儿啊,我有个要求。”
“我什么都答应你。”
“你一定……”刘丹突然泣不成声了,“你一定要活很久很久,别再把我抛下。”
“我答应你,”罗畅用力点头,“以后无论何时,我都不会把你抛下。我会不择手段、死皮赖脸地活下去。”
“姑娘别哭啦,快到点儿了。”登记大姐提醒她。
刘丹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急忙收了哭声,还剩不到一分钟了,她抽搭着拿过桌子上民政局的章,狠狠地盖在结婚证照片里她同罗畅的脸上。
时间刚刚好,她的新生活不偏不倚,总算在计划中的这一天开始了。
盖完章,刘丹若有所思地抚摸着结婚证,结婚的心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波澜起伏,一切发生得太快,就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还没来得及咂巴味儿,就过去了。
“以后我就是已婚妇女了?”刘丹带着哭腔,问登记大姐。
大姐点点头。
“以后,我跟他发生任何事都是人民内部矛盾了?”刘丹似乎很难过,再问。
大姐再点点头。
刘丹满意地笑笑,笑完以后眼里换上杀气,扭脸一个巴掌呼过去,把毫无防备的罗畅直接呼倒在地。
罗畅捂着脸,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惊讶地瞪着刘丹问:“干吗啊?你以前可不这样的!”
“你不是说我给你的每一天都是新鲜吗?今天我就暴露我的真面目,看看是不是跟歌里唱的那样,你对我的依恋愈加明显。”刘丹咬牙切齿地说。
婚已经结完了,逃婚这笔账也该算一算,窝着火一下午没干别的,净摩拳擦掌磨刀霍霍了。
登记大姐也被这一巴掌给打愣了,心想这姑娘怎么晴一阵阴一阵的呀,聊了一下午,还真没看出是条会打人的铮铮女汉子啊。
“别打啊,刚结婚,得好好的,这是干啥啊?”登记大姐劝。
刘丹扭过脸看她,眼里的杀气还没散,伸出手问大姐要刚才那一块钱。
大姐俨然是被这气势给镇住了,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放在刘丹手里。
“大姐,这一下午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对不住了。这一块您给我的份子钱,我刘丹记在心里。以后您家有红白喜事儿甭跟我客气,打电话我准来捧场。”刘丹做江湖大哥状,拍拍胸膛保证道。
“不用你来,不用你来。”大姐心说这丫头又倔又出其不意的,“丫头,听大姐话啊,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那也得把账先清算了。大姐,您这一块钱不白花,我就先揍他一块钱的给您看。”刘丹阴沉地一笑,转身对着罗畅又是一顿毒打,一边打一边说,“你丫还敢逃婚,你知道这一下午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罗畅一边挡一边说。
登记大姐看看表,下班时间已经过了,心想反正已经下班了,让这小两口闹去吧,泄完心里的火,这对小冤家这辈子也就分不开了。
她收拾了一下桌面,起身去上厕所。罗畅趴在地上,两手扒住办公台嚷嚷着:“大姐,您不能见死不救啊,你们政府不是为人民服务吗?逃婚也是人民啊。”
大姐回头笑了一下说:“登记的时候你跑了,多严重的政治问题,放以前都得枪毙。我也去上个厕所,回来不回来不一定啊。”
大姐遁去,留下刘丹孔武有力的拳打脚踢和罗畅惨绝人寰的叫声,她也有点儿不忍心,回头喊:“等我回来,就不揍了啊,咱们说好了啊。”
门外一对卡点儿来的夫妻见状,不知道怎么回事,问大姐:“离婚是在这儿吗?”
刘丹今天的结局,让大姐觉得,这十八年的登记生涯啊,以后不能再这么行尸走肉地过了。她指着腕上的表,对着那对夫妻喊:“几点了?几点了?离个婚都不准时,离个婚都不诚心,你俩有意思吗?正常人都知道这时候下班了,你俩还来这里演一趟啥生离死别啊,要是有感情就好好谈谈,我们人民政府不是让你们折腾的!”
这对怨偶眼看大姐,耳闻被痛殴的罗畅的呼喊,决定还是暂时不离,扭头跑了。
雨越下越大,总算下出了冬天的情绪,天冷了。
大姐望着门外,想着自己十八年来见过的形形色色的故事,每对其实都不尽相同。
不过有个道理她还是信的,这婚啊,结没结过,还真是不一样呢。
02
何大叶躲在车里还没哭够,身后就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喇叭声。
她抬头看看,模糊的红已经变成一片模糊的绿,她按开雨刷器,雨刷无精打采地在她眼前摇摆了几下,笔直地停在窗玻璃中间,坏了。
手机“丁零”又响了一声,她拿起来刚要看,没电了。
这一天里风起云涌的倒霉,终于耗尽了何大叶所有的耐性。
她抬眼看看天,长叹了口气,怒砸方向盘泄恨。
没错,生活本身就是一个莫大的笑话,活在笑话里的人用自己的凄凉和悲惨倾情演绎,以此来博冷眼旁观的人一笑。
借着模糊的视线,何大叶小心翼翼地把车开到路边停下,翻箱倒柜地找手机充电宝。
刚找没几下,车外就有人砸窗户,她朝窗外嚷嚷了一句,说马上走。车子发动起来,窗外的人依然不屈不挠地把玻璃砸得“砰砰”响。何大叶不耐烦地摇下车窗,一张不耐烦的中年妇女脸直接探了进来。
“停车费十块钱。”中年妇女咬着标准的北京腔,一脸的来者不善。
“我这才刚停下,人都没下车你就问我要十块?再说这儿又没画线,也不是收费停车场啊。”何大叶坐在车里跟她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