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 年少的梦,谁还记得(第3/4页)

  安抚我的手一顿,好半天,我才听见男子低低的回话,一字一顿,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

  “你不要,开玩笑。”

  我陡然就有些哭笑不得,记得几天前他对我说这话时,我也是这样回他的话。而今角色对换,竟让我有种时空倒流的微妙错觉感。

  可而今,我能握在手中的东西已经越来越少,我再也不能让手中能握住的东西错失。所以我紧紧抱住他,用我最诚恳诚恳的声音告诉他:

  “我没有开玩笑。所以周南先生,你愿意么?”

  男子好久好久都没说话,就像死了一般。我们除了呼吸寂静可闻,再也没有其他的声响。

  所以当他发出低低的啜泣声时,真的吓了我一大跳。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去看他的脸,却被他牢牢抱在怀里,太紧太紧。

  我听见他嘶哑的声音,他说:

  “别看。很难看。”

  “嗯。”我在他怀里安静下来,轻轻的呼吸着,就像害怕惊醒一个太过美好的梦境。

  然后他的难听的沙哑声又慢慢响起:

  “我只是,太高兴了而已。”隐约夹杂着抽气的声音,真是太过丢人。我却怎么也无法笑出来,只能深深吸着去,让自己的声音如常:

  “嗯。”

  “小璇子,你知道朕喜欢你多少年了么?”

  “很久么?”

  “太久了。久到我都觉得一辈子其实也没多长。只要我看着你,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我老了。”

  “……对不起。”

  “没事。”他轻轻的笑,抱我抱的更紧了些:

  “所以,我再等你想清楚也没有关系。”

  我愣了愣,他已经放开我。大大的猫眼红通通的,却还是努力对我扬起一个笑容,他像年少时那样伸手揉乱我的发,他的语气这么漫不经心:

  “结婚是大事。所以你要好好想清楚。我给你一周时间,下周的这个时候,我在机场等你。”

  “周南,我……”我还没说完,就被他捂住嘴巴。

  他认真的看着我,像是要把我刻在骨子里的那种凝视。然后他又笑了,微勾唇角的模样依旧是澳洲那个潇洒风流的男子,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我眼泪差点决堤:

  “笨蛋。”

  我努力忍着发酸的鼻子,用力白他一眼,回嘴:

  “你才是。”

  隐约中,似乎又回到那一年。

  你尚是顽皮少年,我亦是无忧少女。

  我们一言不和就能大打出手,我叫你鼻涕虫,你叫我小璇子。

  身旁似乎有人在叫别欺负紫璇,而又是谁在清清浅浅的叫我,白痴。

  可那时的我们谁又曾想过,长大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

  而离别,物是人非,更是那么简单平常的事?

  周南自那一天把我送回家后就再没来找过我,我虽然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上来的轻松。

  在家每天陪着爸妈,插科打诨,没事我们三人还能凑在一起打几盘斗地主。小日子过的舒适又闲然,所以我从没想过雅雅会突然找我。

  她打电话叫我出来的语气不容拒绝,我虽然思虑了半天,终究还是出去见她。

  怎么说也是那么多年交情,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我就是这样想着,去了约定的地方。

  那是一间茶室,淡淡的小资风味,很像她会去的地方。

  只是坐在里面面对她时,我却到底有些不自在。

  她倒是很自在,淡淡看了我一眼,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真的要和周南结婚。”

  “嗯。”

  “你倒还真是看得开。”

  我愣了愣,她却不再说话,只是慢慢饮了一口茶道:

  “和我去个地方。”

  “去哪?”

  “你去了就知道。”在她不容拒绝的态度下,我还是跟着她去了。

  只是看着车开往的地方越来越熟悉,我也还是怔住。最后,果然是在我们曾经住的那个大院停下。

  我静静看着面目全非的大门口,平息着心底那点点波动,淡淡对她道:

  “这里我前几天就和周南来过了。”

  “进去过吗?”

  “嗯?”

  我愣了愣,她已经把我拉下车,直接就往大院里面走。

  奇怪的是大门口的保安看见她后并不拦着她,反而还礼貌的和她打招呼:

  “宋小姐。”

  我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宋雅雅却是一路带着我往前走。然后在我熟悉的那个地方停住。

  那里似乎还和多年前一模一样,有着能连成一片海的美人蕉花海。和高不过半人的窗户。只是除了楼房不同,什么都是一样的。

  我怔怔看着,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这,这些是怎么回事。”

  “这是设计师说一定要保留的地方。他说,这里有他最美好的回忆。”

  我深吸了口气,好久好久,才能让自己平静如初的道:

  “高楠是这个小区的设计师?”

  “对。”宋雅雅冷笑着答道,淡淡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却仿佛刀子一样刺入。

  我蓦然反应过来,几乎是惊慌失措的往外面走,同时嘴上也有些神经质的道:

  “我突然还想起有点事。我先回去了。”

  宋雅雅却不管我的反应,只是在我身后不咸不淡的道:

  “你知道这个小区叫什么名字吗?”

  “……”

  “它叫,童话里。”

  这三个字如电击,蓦然就让我迈不动任何一步。

  我仿佛突然就苍老了,只有发抖的手,还是我活着的证明。

  可宋雅雅的声音还在继续,不依不饶:

  “他说,这三个字是为了纪念他生命中最深刻的人。即便她也许已经再也不屑去看。”

  依稀中,是哪个少女的声音在欢欢喜喜的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