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鸾凤和 第十七章 息疫方殊庆(第3/5页)

袁瑷薇轻笑一声:“刘嫔这话说得谦虚太过,大家既然从今往后都是姐妹,大可不必这样说话,尽做些表面文章。不过看这样子,刘嫔有颗玲珑七窍心,估计像我们这般直来直去地说话,你还不喜欢呢。从前我们也是习惯了孙妹妹最小,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个比她还要小的妹妹,这落花流水,还真是转换得快啊。”

孙清扬仍然端坐在位上和赵瑶影不时说两句,像是根本没听到袁瑷薇的话。

刘维对着孙清扬一笑:“孙姐姐,孙姐姐,我才进府就听人说殿下的诸多妃嫔里,你是最貌美的一个,先前我还不服气呢,想着再怎么美,还能越过太孙妃去?今儿个一见,真真是名不虚传,别说太孙妃,就是这跟前儿几个漂亮的姐姐,也一个都比不上你呢。”

孙清扬不知道她是真的天真还是想挑起众人对自个儿的敌意,但见她年纪小,也没有说什么,只微微笑道:“这春花秋月各有胜场,清扬不及几位姐姐的地方多了,许是妹妹才来,眼睛没看仔细,才这么觉得。”

刘维一听,站起身,绕着她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仰起了头苦恼地说:“是吗?可我看来看去,还是觉得你最好看,我好喜欢你啊,等一会儿我可不可以到你院里去玩?”

因为不明情况,孙清扬婉拒她:“前阵子宫里才发生了疫症,虽然抑制住了,但为免后患,母妃让我们近日都少出门,过些日子再请妹妹过去玩吧。”

何嘉瑜听了,用锦帕掩着嘴,笑道:“妹妹才来不知道,我们现如今都不敢四处乱走呢,就怕遇到什么人,把不干净的东西带回去了。”

刘维像是对她有些不耐,扫了她一眼,目光平淡略带冷意:“何姐姐别怕,你的院里,我是不会去的。”又转向孙清扬,“好姐姐,你可要记得,等到能到你院里去玩的时候,一定要叫我噢。”

附在孙清扬耳边,轻轻地道:“昨儿个夜里,殿下半晚上都在说你呢,今儿个一见我才服气了,难怪殿下喜欢你。她们几个的眼睛,都没有你清亮,祖父说过,看人的眼睛能观人之善恶,心性高下!你别多心,我是真心想和你一起玩,做好姐妹的。”

看到孙清扬有些愕然的神色,刘维得意地一笑,朝她眨了眨眼睛,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一直注意刘维的袁瑷薇见此情形淡淡地说:“没想到刘嫔和孙妹妹倒投缘,也对,听说你博学多才、熟读兵书,在这府里怕也只有孙妹妹能和你谈在一处了!”仿佛是无意,她在说出“兵书”两个字时,眼风速速地扫过上座端坐的太孙妃。

胡善祥端着茶盅正在啜茶,没注意到她的眼风,但立在她后面的胡尚宫接着了,仔细思量后,面色一沉。

刘维听了点点头,露出笑容:“嗯,当日祖父说皇上指婚,要我来这府里,我还说无趣呢。不承想皇太孙殿下文才武略,我和他纸上谈兵,竟然十战十输,他说孙姐姐偶然还能胜他一两回的,所以我才想到孙姐姐院里去,想着和她多亲近亲近,也像她一般博古通今。孙姐姐,你看兵书,有无觉得胸中金戈铁马,气势磅礴,天地之广袤,恨不能生为男儿身?”

虽然觉得她正和袁瑷薇说话,突然就转成和自己聊天不够礼貌,但孙清扬对她说的话还是很有同感,微微颔首:“何止兵书,像那首《秦风·无衣》,还有那首《念奴娇·赤壁怀古》,好些这样的诗词,都是气势恢宏,让人看得血脉贲张、亢阳鼓荡!”

刘维听了眼睛更是一亮:“我就知道姐姐你是个不凡的。”将腕上晶莹如水的翡翠玉镯抹了一只下来递给孙清扬,“这玉镯是皇上赏给我的,说是天下只有这么一对,我戴一只给姐姐一只,算是给姐姐的表礼!”

听她说了这些个话,孙清扬已经知道她是磊落之人,也不推辞,接过来戴在腕上。

她把自己腕上的银镶嵌金珀镯子取下来给刘维戴上:“这只镯子虽然没有妹妹的珍贵,却是我的心爱之物,请妹妹收下吧。”

孙清扬的这只镯子,是当年张贵妃赏她的,因为喜欢,她一直戴着。

她本来给刘维准备的表礼是一支赤金镶宝的步摇,也一并让杜若拿给了刘维。

刘维欢喜得当时就让丫鬟把她云鬓上的步摇换了下来。

何嘉瑜看了酸溜溜地笑道:“你们两个真是好姐妹啊,刘妹妹大方,孙妹妹也不小气,她那只镯子我讨要了两回,她都没舍得给,今儿个你一来,就得了去。”

刘维得意地扬扬手上的镯子:“那当然,人和人是有缘分的,我和孙姐姐投缘嘛。”

见她们下面说得热闹,胡善祥笑道:“虽说母妃讲近日不便出门,但我那儿的厨子做得一手好菜,今儿个我让她多做一些,给你们每人都端些去,也算是庆贺刘嫔进府,咱们添了个姐妹大喜同贺。改日方便了,再整上一桌,叫你们一起来尝尝。”

虽然太孙妃和宁嫔的孩子都没了,但太子妃并没让撤掉她院里的小厨房,说是留着让给她调理身子,所以时不时地,她也会赏一些饭菜给几个嫔妾。

大家都站起来,包括刘维都端正地行了一礼,恭顺地说:“承蒙太孙妃厚爱!”

胡善祥命若莲将自己给刘维准备的表礼拿给她,有支赤金榴花步摇、有只金镶宝的翡翠戒指,还有一朵粉红色的绢质合欢花。

刘维也把自己准备的表礼奉上:“听闻太孙妃身子弱,这是辽东那边得的百年老参,您拿去了可以好好补补身子。”

胡善祥含笑让若莲接了。

然后众人一一见礼,刘维的还礼都是一支老参,不过其他人的都是五十年老参。

袁瑷薇如银铃般的笑声轻快响起:“虽说这五十年的老参也很难得,只是刘嫔是不是有些厚此薄彼了?你给孙妹妹的,可是天下只有两只的玉镯呢?”

刘维手里正把玩着胡善祥赏的合欢花,听了袁瑗薇的话,随意地将手里的花插上发髻,笑得如同一个小狐狸一般:“袁嫔你觉得这花好看吗?”

袁瑷薇叫她刘嫔,她就叫她袁嫔,理直气壮地还击回去,完全没有刚入府之人应有的小心谨慎。

行武之家出身的刘维,并非不知道初到一个地方,应该少说多看,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只是,她深知凭自己的家世,只要不犯大的错误,就动摇不了根基,犯不着和她不喜欢的人虚应客套。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会有此一问,袁瑷薇面上仍笑盈盈和气地说:“太孙妃赏刘嫔的这花真漂亮,看上去人艳花娇,平添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