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参商别(第2/6页)

“我什么时候找南溪撒气了?”

“那你跟我说,你爸爸做完手术第二天,你带南溪回家,房门紧闭个把小时,都在做什么?”

南溪未料到母亲居然连这都知道,和符清泉对了个眼色,又听南妈继续道:“杨嫂回到家,看你们俩鞋子都在,不敢去叫你们,后来实在人忍不住,才……还有,你爸爸住院这么久,你哪天是回家住的?你都去了哪里?要不是我今天早上回家收拾东西,还不知道原来你这一个多月都住在小溪那里!”

这些事样样都是有人证的,符清泉还不及说什么,符爸已变了脸色,却不是发怒,而是喜气洋洋的,“是吗?”

两字里夹杂的惊奇、喜悦和赞叹,简直让符清泉汗颜,符爸爸又笑道:“呵呵,这不很好嘛,亲上加亲,两个小孩子……哎呀,难怪你们要搬出去……”

南妈怒不可遏,指着他鼻子骂道:“你们父子俩一个德性!你以为他安的什么好心?你问问你的好儿子,他——”南妈妈又激动起来,“他是什么时候第一次糟蹋我的女儿?”她转过脸来朝向符清泉,“你老老实实跟我说,小溪上大学打掉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符清泉脸色陡变,煞白如纸,符爸爸也摸索着从床上下来,揪着他衣领问:“是不是?”符清泉垂下眼暗叹一声,默默点头,啪的一声,符爸爸已一耳光抽在他脸上。

“你……你……”符爸这回动真格的,眼看着就要复发的危险,符清泉连忙按着他坐下,却被符爸又一耳光抽回来,“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个畜生?”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还能养出什么好儿子来?”

“你们安静好不好?过去的事归一码事,现在我要和南溪在一起,我们准备结婚,你们能不能别揪着过去的事不放?”

南妈一听肺都气炸了,“结婚?你妄想!有我在一天,你别想再碰我女儿一根指头!”

“小畜生,现在说你做错事,你还完全不当一回事?”符爸也动起气来,屋子里乱作一团,南妈边哭边骂,矛头一会儿对准符清泉,一会儿又转移到符爸身上,翻来覆去地骂“老不修”和“禽兽不如”。符爸那边则是全武行,抄起一旁的血压计便往符清泉身上砸。南溪一边劝南妈,一边不得不稍稍拦住符爸一点,因为符清泉怕父亲脾气上来又伤筋动骨,不敢躲闪只能硬扛。吵闹声惊动在外的杨嫂,她忍不住在门上叩了几声,探头进来问:“太太,汤凉了,要不……让符主任先把汤喝了吧?”

南妈擦擦眼泪,让杨嫂进来给符爸盛汤,符爸余怒未消,恨恨地把碗推到一旁,“家都散了,还喝什么汤!”

南溪终于等到符爸和南妈都安静下来,往前一步道:“爸,还是身体要紧,你先喝汤吧。妈,以前那些……以前那些都过去了,我跟他现在真的挺好的。”

“你被信他花言巧语!”南妈这回稍微冷静一些,但一看到符清泉,立刻变成护仔的老母鸡,“我不会让我女儿再走我的老路的,这婚我离定了,你跟你儿子,都别指望再拿我去威胁小溪!”

说完,她站起身,看细菌似的瞪那父子俩一眼,拽过南溪往外走,“我先去你那里住几天,等手续办完了,我们找地方搬!”

符爸见拦不住南妈,气又撒回符清泉身上,操起床上的皮带往他身上抽,“我打死你这个王八蛋!”

符清泉一边往后退一边劝道:“爸,你冷静一点,我们讲理啊,我们讲理,别老动手,你可就我这一个儿子,抽出什么三长两短你会绝后的。我跟南溪……”他话未说完,符爸又一皮带抽过去,“你还有脸说!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杨嫂也在一旁劝,不时地护住符清泉,符爸不好伤及无辜,恨恨地扔下皮带,坐回床上生闷气。符清泉也心烦意燥,不知道这回要怎么收场,不由埋怨杨嫂,“你看看,闹成现在这样子!”杨嫂神色歉疚,低声咕哝道:“我也不知道会搞成这样,太太回来后发现你不在家,我只好跟她说了……”

“那原来的事呢?”符清泉冷脸道,他想来想去,南溪绝不可能主动坦白的,家里唯一可能看出端倪的只有杨嫂。毕竟许多吃穿住用的小事,他都曾叮嘱杨嫂帮忙打点。杨嫂听他这么一问,反而理直气壮了,瞅着他的眼神也忿忿起来,“我要早知道你拿小溪来报复符主任和太太,我会替你们瞒到现在吗?你十六七岁时我就到你们家来做事,没想到你那时候一肚子坏水……”

“杨嫂!”符清泉本想教训杨嫂以后严守口风的,没想到反被杨嫂一顿唠叨。符爸听杨嫂这么说后,刚消的火又腾上来,随手抓起遥控器又往他身上砸去。

这样三个人你不理我我不理你地吃完一顿中午饭,律师打电话过来,说离婚协议按符太太的要求准备好,要拿过来给符爸过目。律师过来和符爸讲解协议时,符清泉终于接到南溪的电话,还是趁上厕所的功夫偷偷打过来的,“我看这几天我们暂时还是不要见面了,妈妈情绪很激动,我一解释她就哭,怎么也不肯相信你现在……”

“怎么就搞成这样了……你妈妈到底准备干什么?”最让符清泉郁闷的莫过于南妈,他闹不明白南妈怎么就这么大的火气,就算他当年千错万错,那她和他父亲当年勾三搭四的时候,难道会比他现在好到哪里去?这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不管他们老两口的事,他们何必来为难他和南溪,真是莫名其妙!可在南溪面前,又不好对南妈说什么重话,他只好安慰道:“你想办法拖一下,别让她闹离婚了,我看我爸这边也够呛,他现在把从你妈那里受来的气,都撒到我身上!”

“我妈说……”南溪稍显犹豫,总觉得母亲所说的与她和符清泉原来猜想的大不相同,不知到底谁说的是真话,“我妈说她当年就不想嫁给爸爸的,我是说你妈妈过世后的那次,好像……好像跟我们原来想的不一样。”

“怎么可能?他们俩读高中时已经是一对,后来我妈妈尸骨未寒他们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