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集〕(第7/8页)

赵姐叹息:“这是我给家里做的最后一顿晚饭,偏巧赶上都在,小旭也回来了……”

说完,赵姐低头抹眼泪,骆玉珠装作没看见一样,不动声色。赵姐自叹,要不是我男人催得急,真不想走,骆玉珠淡然一笑。

赵姐叫夫人上楼跟他们聊天去,别陪着自己了。骆玉珠却头也不抬,让他们爷儿俩单独待会吧。

树倒猢狲散啊!玉珠记得当初在杭州市场时,自己孤儿寡母的,经常被人欺负。赵姐挺身而出:“大家都是在外做小生意的,都不容易。如果你们的姐妹、女儿在外面这样被人欺负,你们心里舒服啊?”那几个人一听,灰溜溜地走了。那时,赵姐就成了善良、公正的代表,一直在心里记着呢。玉珠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以后我有钱了,我一定要报答赵姐!

玉珠找到赵姐时,赵姐当时已经破产逃债了,可是非常乐观,一脸的平和、慈祥。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有忘记你当年帮过我。”

“玉珠啊,那点小事算什么啊!看到你这么能干,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呢!”她怎么都不肯接受物质帮助。玉珠急了:“你为什么就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呢?”就这样三顾茅庐,当初赵姐才来家里……

陈家楼上卧室,陈江河手把手地教着,王旭小心翼翼地握住盖碗。

陈江河轻声说:“别着急,利用巧劲,水流要稳。注水的高度和粗细都要用心把握。水温不同,沏泡时间不同,同一种茶出来的味道都不一样。”

王旭的手有些抖,陈江河露出慈爱的目光笑了,叫王旭手别抖,要有自信才能控制它。王旭长出一口气:“太难了,没想到喝道茶这么难。”

陈江河意味深长:“喝茶不难,喝出味道才难,干什么都一样。”

王旭若有所思地点头,陈江河轻声问王旭,离开家的那些日子,为何不来一个电话,是不是心里有怨恨?王旭垂着头默不作声。

陈江河倒好茶:“我觉得你这次去灾区,就算不是脱胎换骨吧,至少你变了一个人,其中滋味你自己清楚。”

王旭低沉着声音告诉陈江河,这事只有感激没有怨恨。陈江河注视着儿子:“那是不是怨我让邱岩跟莱昂去了欧洲?”王旭笑了笑:“这事别提了,这可能就是命吧,怪不得爸。”

陈江河皱眉:“听口气,你还是那么没自信。”王旭抬头:“爸,你可能不明白,邱岩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我觉得我妈都抛弃我了,可我还有邱岩。只要她坐在我身边,一人一个耳机听同一首曲子,我就特别宁静,外面再怎么残酷也与我无关了。”

陈江河神情复杂地注视着儿子,王旭流泪,淡然地笑笑说:“直觉告诉我,邱岩不会回来了。”

陈江河摇头:“她很快就要回国了。在这些天的商战中邱岩立了大功,假如没有她,我跟你妈还真不行。等她回来,你去迎接得胜还朝的女将军吧!”

王旭欲语还休,脑子一转终于笑着点点头。

晚上,在陈大光家,巧姑一件件地看着婴儿的衣服,惨淡的笑容掩饰不住她满腹的惆怅。电话铃声响起,巧姑忙接听:“喂?”

陈金水电话中问巧姑,大光回来了没?巧姑忙掩饰慌乱,说大光早回来了,陈金水便叫巧姑让陈大光接个电话。

巧姑迟疑不决:“爸,大光刚睡了。有什么事跟我说,我明天告诉他。”

陈金水重重地叹了声:“没事,你赶紧睡吧。”

巧姑凄然挂上电话,孤零零地独坐屋中。

巧姑下决心起身,拿起衣服匆匆出门。

晚上,小黑屋里烟雾缭绕,陈大光通红着双眼,正飞速地洗着牌。忽听见外边的门被“砰砰”地敲响,众人拼命藏钱,随后警惕地面面相觑。有人跑进来告诉陈大光,是你的媳妇来了。

陈大光懊恼地吩咐大伙儿别管她,继续打牌。

巧姑匆匆走进屋,来到桌前。陈大光理都不理,只顾埋头摸牌。巧姑轻声地叫大光马上跟她回家。陈大光一挥手:“去去去,没看见我已经输了个底朝天吗,还来添什么乱!”

巧姑一动不动地站着,再次叫他回家去。

陈大光急了:“你有完没完?”巧姑依然面无表情,还是那四个字:“跟我回家!”

众人窃笑,陈大光怒指老婆:“我手气那么背就因为你!怀着孩子你还往这跑,冲我的好运……”

巧姑突然大吼:“跟我回家!”

屋里鸦雀无声,陈大光呆呆地看着满脸怒容的老婆,慢慢起身,巧姑这才转身默默地走出屋去。

在陈家别墅里,桌上已摆满了饭菜,陈江河与骆玉珠却谁也不看谁。

陈江河叫赵姐把丹溪酒打开,自己先吃起来。

骆玉珠揽过陈路,告诉他,妈这些天有点忙,不住家了,没人盯着,你得自觉点。

陈江河不动声色地偷瞥着玉珠。

王旭问妈,在忙什么呢?骆玉珠笑笑没说话。

陈江河听着电话,骆天宝在电话中焦急地说:“金水叔不在家,我刚给巧姑家打电话,也没人。”

陈江河一愣:“手机呢?”

骆天宝:“都没人接!”

入夜,街灯闪亮,巧姑与陈大光一前一后地走来。巧姑回头看丈夫,神色凄然。

陈大光一肚子怒气,低头不理。巧姑:“爸一直问我,你去哪了,大光你能不能给我争口气啊?”

陈大光不耐烦道:“他又跟你说我是废物了是不是?不是我不争气,是你爸把我的出路全堵上了,他拆我的台,你懂吗?”

巧姑哀求,爸是想让一家人过几天踏实日子,可你大光呢,却又偏偏迷上了打牌。

陈大光急辩:“我就不想踏实,你以为我在牌桌上不烦吗?出来这些年,我够任劳任怨的了,什么办公室主任,说白了就是给陈家打杂的!可你看看那家小崽子怎么对我?他王旭不拿我当人哪!”

巧姑嗔怪道:“爸不是让你出来单干的吗,你哪还有那么多怨气呢?”陈大光冷笑道:“你以为爸是为这个吗?”巧姑一愣,盯着老公:“为什么?”

陈大光冷笑看着别处不语,巧姑急:“你快说啊!我就觉得蹊跷,怎么爸那么急着要出来?”

陈大光实在忍不住,跟巧姑说了实话,说自己拿过几笔回扣,也用公司的渠道赚过几笔钱。

巧姑无比吃惊地看着老公:“你说什么?”

陈大光怒不可遏地说:“可你爸就是看不过去,他觉得我占了陈江河的便宜,他心里有的只是那个干儿子!”

巧姑简直不敢相信,责问陈大光这些年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为什么不告诉她。陈大光一摊手:“好,我现在都告诉你,知道你爸为什么要撤股吗?他在防我,怕我跟杨雪一块把陈江河害了!可他从来不关心我怎么想的,我有多大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