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集〕(第2/7页)
杨雪无意理会,从包中抽出协议书放在桌上,里面夹着一张支票:“阮先生,根据我们的协议,这是你应得的部分,请你收下。”
阮文雄用余光看了一眼,没动。杨雪接着说:“从现在起,我们两清了。”说完她就往门外走去。
阮文雄在她身后说:“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依然没有把我当自己人,对我还存有敌意?”
杨雪这时显露出了一个女强人的精明,她心平气和地说:“我想了很久了,杨氏这个牌子是我父亲打下来的,我不想败在我的手里,父亲的在天之灵会惩罚我的。对不起,阮先生,欠你的我都已经用钱解决了。”
阮文雄拿起支票看了看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几乎是你倾其所有的现金流了。”
杨雪嘴唇动了动,说:“那是我的事,与他人无关。”
阮文雄起身走近,轻声地说:“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但你一直在回避着。如果我跟陈江河一起做中转仓,你想不想参与一下呢?”
杨雪凝视着阮文雄:“我不感兴趣,再见阮先生。”
她大步走出,连头也没回。阮文雄像只凶狠的狼,一直望着自己的猎物消失在视野里。
几天后,他出现在东欧中转仓,找到了冤家陈江河。
陈江河在刚刚建起的中转仓里,看着忙碌于货架间的大狗。大狗在井然排列的架子上陈列着货物,因为场面实在太大了,没有足够的商品填满每个货架,算上迪拜、莫斯科、布拉格、马德里、科隆,这是第六个仓了,大狗很兴奋。
陈江河对大狗说:“等会有投资商过来看看我们的中转仓,你做事和说话不要大大咧咧,注意点,别把我们的好事办砸了。下来歇会儿吧。”
大狗从货架上跳下。
这时,一名东欧商人热情洋溢地进了大门,用生硬的中文说:“陈,这个投资商说认识你。”
陈江河迎上去,大狗紧随其后。
是阮文雄。
陈江河一愣,他怎么来了?来者不善哪。
阮文雄笑眯眯地张开手臂迎过来说:“地球太小了,又见面了,陈董。”陈江河礼节性地与他握握手:“幸会幸会!”
大狗也想摆出主人的样子走上前去,阮文雄却绕过他,若无其事地吹着口哨扫视仓内:“陈董果然是出手不凡。”他以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气说,“开个价,我入股。”
陈江河说:“义乌有句古话叫‘何苦何苦,合在一起总要苦的’,我的买卖,自己的麦磨自己的牛,我自己做足够了。”
大狗不解地看着陈江河发怔。
阮文雄故作吃惊地看着东欧人说:“难道我得到的信息是错的?”
陈江河说:“我只想和本地的老板谈谈发货的渠道,看看有没有互惠的资源。”
阮文雄开怀大笑:“不对吧?我认为你更缺钱,你在建的中转仓有七个,已建成了六个了;而且货源太少,甚至要贴钱让义乌那边的客商拉货过来;没钱就是无米之炊,他们会相信你吗?养这些仓要烧多少钱呀?”
大狗说:“我们陈董有办法,等货满了,客商涌进来就能赚大钱了。”
陈江河暗暗地阻止大狗。
阮文雄大笑不止:“也不好好想想,你的老板根本就支撑不到那时候,可能他没告诉你,他的资金链已经出问题了。”
大狗疑惑地看着陈江河,似乎在问这是真的吗?
陈江河严厉地对阮文雄说:“阮先生,我就是穷得要饭,也不会在你家门口停留。”
阮文雄说:“陈江河,话不要说得那么绝,你我都是生意人,为什么跟钱过不去呢?条件都好谈,我听你的……”
几个东欧工人打扮的人推着一车货物来到仓库,随即就将大门悄悄关上了。宽畅的库房顿时像一只密不透风的铁桶。陈江河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
阮文雄突然脸色大变,大喊:“喂,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壮汉利索地将阮文雄扑倒在地,有人很快往他头上罩上一只麻袋。陈江河大喊一声不好,叫大狗快跑,一伙人一拥而上,想挣扎已经来不及了。
陈江河被套上麻袋,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一阵棍棒飞过来,他和大狗都昏了过去。
国外发生的这场劫难,在义乌的公司本部还被蒙在鼓里。骆玉珠从总经理室出来,经过走廊,发现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了。复印室里王旭正在复印材料,看见母亲来了,便告诉她,自己等会儿要飞往广州,参加在那里举办的东盟展销会,同时看看能不能把积压的那部分货物销出去。
骆玉珠靠在门框上,欣慰地看着王旭说:“自从邱岩走了以后,你一直在没命地忙着。”
王旭继续低头复印,公司事多,他有意在为母亲分担忧愁,没答话。骆玉珠说:“我儿子心里难受,做妈的能感觉不到吗?可凡事都有缘,不能硬来,把自己做好比什么都重要,以前妈一直护着你们,你也没有真正长大,今天妈突然感觉你长大了,也懂事了。从小你们俩就一人一个耳机戴着,妈特想知道你们听的什么歌啊?”
王旭笑笑,眼中充满悲伤:“《大海》!有我们俩这些经历,我哪里还能放得下?”
“我很欣赏你们俩爱听的那首歌。”骆玉珠回忆哼唱,“如果大海能够唤回曾经的爱,就让我用一生等待;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恋,就让它随风飘远……这歌听了这么多年,听懂了吗?”空荡荡的办公室中,母子俩轻声哼唱,危难关头,母子情深啊!
三
他们三人被关在同一间黑屋里。模糊的视线慢慢变得清晰,陈江河睁开眼睛,大狗正轻声呼唤自己。陈江河怔了怔,这才察觉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捆绑。大狗也是一样,他匍匐到大哥身旁,冲门外递个眼神。
大狗说:“阮文雄刚被带出去。”
陈江河想了想:“从前没觉得阮氏这家族有多厉害,现在我知道了。”
阮文雄被带到匪首那里,绳子被解开,他惶恐地看着对面蒙面的匪首,他的手机和钱包放在桌上,匪首对他说:“事先不知道你的身份,你的家族刚跟我们的人联系上。你应该感谢你的二叔,是他为你说情的,也是他把应该做的事为你做了,我们没必要留你在这里过夜了,你走吧。出去后你知道该怎么做。”
阮文雄回到酒店后,用热水冲洗着身上的晦气,他闭上眼睛,任由雾气缭绕,手机不停地响起。阮文雄恍惚地裹上浴袍接听。
“钱是身外之物,你没事就好。快回来吧。”阮文雄眼露寒光:“二叔,我会把损失都赚回来的。眼前就是一个机会。”
“你不会是要趁火打劫吧?我劝你不要动那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