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第2/3页)

无法反驳。

出去前,钟亦还说杨幼安哭了,梁思礼不信,他刚刚明明没见着孩子红眼睛,结果等他出去一听墙角,真是哭了。

他们这包间出门左手边有一个很窄的小阳台,杨幼安在外面,梁思礼在里面。

梁思礼只要靠在门边的墙壁上,就能听见孩子闷闷的抽气声从里面传出来——竟然是在跟爸妈打电话。

梁思礼大概查过一点,杨幼安家里条件一点不差,算是中产阶级,不然也不会从小学跳舞,后来又当艺术生学了表演,每一样都是烧钱的东西。

当然,主要还是杨幼安身上的气质,一看就是家教很严的孩子。

现在会打语音过来,想也知道,肯定是心心念念听说自己儿子的综艺要上了,结果两口子蹲点看更新发现网上污言秽语骂声一片,还有那么多名不副实的黑料,这是打电话来问怎么回事了。

杨幼安正在极力安慰着两老:“我真的没事的,而且我不是已经退赛了吗,他们说什么对我没什么影响的。”

“对啊,让爸爸别生气了,我本来也不是想当练习生,我还是更喜欢表演。”

“最近都挺好的,带我的老师们都特别厉害,每天把该学的东西都消化好就得花好久,哪来的时间看微博啊。”

“你们也别看了,要是大姑她们问,不要理了,过了这阵就好了。”

梁思礼就算再没良心也得承认,他确实是听得有点心酸了。

他自己也是父亲,他平时是怎么宝贝季皓川的,杨幼安就是怎么被他爸妈宝贝的。

撇开钟亦,他前前后后拖过那么多人下水,杨幼安不是第一个,却是让他觉得愧疚的第一个。

他是一直等孩子电话打完,把情绪收拾的差不多了,才敲门。

杨幼安原本红着眼圈还有些慌乱,但扭头发现来人是梁思礼,顿时就不怕人看,反正他什么样梁思礼没见过,哭而已,他就是很容易哭。

只是梁思礼进来以后说的话很出乎他预料。

男人沉声道:“对不起。”

其实严格来讲,他跟杨幼安的关系真的算不上包养,因为除了正常吃喝玩乐的开销,杨幼安就没找他要过什么,就连现在折腾他至此的综艺,都是自己主动提的,杨幼安只是答应了,单纯觉得待在自己身边很开心。

当初如果不是自己偶然看完杨幼安跳舞的演出,一个心血来潮跑到后台找人,他们两个根本连交集都不会有。

但杨幼安现在给出的反应,让他瞬间哑了声。

孩子脸上还挂着泪花,纤细的腰杆却挺得板直,道:“没什么对不起的,都是我自己挑的,你从来没强迫过我,钟老师也说我现在已经不归你管了。”

哪怕我还是喜欢你。

月光洒在杨幼安白净的面容上,不知是不是凑巧,今天他穿的也是一身白,在夜色里泛着一层朦胧的光圈,就像自己曾经夸的,很好看,也很衬他。

要换以前他们两个还在一起的时候,杨幼安肯定说不出这样的话……

梁思礼心里愧疚更甚,他不可能装作不知道孩子是因为什么才突然一下长大。

杨幼安依然善良,依然乖巧,却多了股坚韧。

梁思礼不得不再一次承认,钟亦的眼光确实好。

包厢里。

那两人一出去就是一顿饭的时间不见踪影,不过大家也没客气,该吃吃,该喝喝,就算给他们出钱的正主自己一口没吃上也丝毫不往心里去,为了助兴,还豪气地开了好几瓶价值不菲的红酒。

点单的时候,钟亦一个眼神就撺掇着张行止挑了几个甜点,但吃饭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所以钟亦很有偶像包袱的只吃了两个当做尝鲜。

等到后面大家都吃饱喝足,立马就坐不住了,谁也不想等梁思礼回来。

刚刚进餐厅的时候就说好等吃完要逛逛附近的大小店面,人声鼎沸,很是热闹,听说不少都是当地独一份的老字号。

钟亦等的就是这个,只有没人了,他才能一个人慢慢品这甜点,所以一看出大家跃跃欲试的苗头便慷慨放了人,示意他留下等梁思礼就好。

话音落下,大家一窝蜂就要出去,华安和丁润年自然不忘捎上萨沙。

萨沙没有拒绝,只是在离开之前问了张行止一句:“Candy你去吗?”

张行止摇头:“我等幼安。”

名正言顺的借口。

杨幼安是张行止的学生是谁都知道的事,出门在外,多照顾照顾自己学生,再正常不过。

萨沙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就跟着大部队一起离开了。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莫名的,钟亦和张行止齐齐笑出了声,也不知道是在傻乐什么。

钟亦点着桌上的转盘,就开始挨个品尝甜点了。

但现在是晚上,他怕长胖,不敢多吃,所以每个样式就尝一口,特别好吃的就加一小口,其余剩下的全往张行止嘴里塞,免得留下“罪证”。

喝了红酒,钟亦莹白的面上醺着桃红,那双眼尾上扬的凤眸就含笑睨向身边人:“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见。”

张行止:“看你好看。”

钟亦挑眉:“我不是一直都很好看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类似的对话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他以为张行止会告诉他他今天格外好看。

结果张行止说:“所以我想一直看。”

钟亦深深望进张行止墨眸里的视线立时就顿住了,一阵对视后,钟亦“啧”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就继续拿起叉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往嘴里喂沙拉。

张行止说他出去上个洗手间,钟亦还开玩笑,问要不要自己手牵手陪他一起去。

张行止自然说不用,只是他出包厢,刚走到长廊拐角便撞上了匆匆忙忙往回走的萨沙。

“怎么了?”张行止问。

萨沙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忘拿手机了。”

“下次注意。”张行止简单提醒完,抬脚便继续往洗手间的方向过去了。

在进包厢以前,萨沙回头看了他好几眼。

钟亦听着响动以为是张行止回来了,头也不抬便冲人打趣道:“肾还能不能行了,你这就是跑着过去也快地过分了哦。”

可身后人传来的声线却并不如他所料:“钟老师。”

钟亦手下叉子一滞,这才扭头看他,权当是没说过刚刚的话,问的平和:“怎么回来了,有东西忘拿了吗?”

“嗯。”萨沙嘴里这么说着,脚上却并不着急去拿自己落在位置上的手机,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位置上的人。

空气霎时就静了,整个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人。

钟亦就撑着脸侧倚在位置上,迎上眼前人的眸子里满是游刃有余:“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