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昨夜寒蛰不住鸣 第五十二章 长恨水长东(第17/21页)

原非白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站了起来,挡在我的面前。

段月容停在原非白的面前,紫瞳却盯着我说到:“见到本宫无恙,你很失望吧。”

我无由地生出尴尬,却见他的目光回到非白身上:“踏雪公子。”

我这才明白,他是在对原非白说,原非白扬头无声而笑,隐着乖戾警惕。

“让公子失望,本宫实在心有不安,”段月容也笑了:“公子那个女暗人,叫青媚的,不,本宫应该叫她无耻的贱人才对,武功真是不错啊,可惜,现在被本宫关在那个碎心殿里?”

他似乎想绕过原非白走向我,原非白冷着脸一甩鞭子,将段月容扫在一丈之外,皱眉道:“段太子这是想做什么。”

“多谢原公子为本宫照顾爱妃,”段月容诡异地一笑,我看到他握紧了手中的偃月刀:“现下本宫想看看爱妃伤势如何,踏雪公子这是做什么?”

“心肝儿,你莫怕,”段月容紫瞳微转,轻挑地扫向我,满脸矫情:“本宫这就过来好好亲亲你,给你压压惊。”

原非白冷冷地一抖手腕,乌龙一闪,直奔段月容,段月容满面冷笑地挥出偃月刀,乌光缠绕着银光,一白一黑两个人影纠缠在一起。

我叫着:“快住手,月容快住手。”

“莫问,你可弄清楚了,是他先动手的吧!”段月容称着间隙,冷冷地瞪着原非白,向我扭头时,面上的颜色却比翻书还快,一扁嘴,可怜兮兮道:“真扫兴,天下闻名的踏雪公子,如此没有函养。”

我愤然,明明是你故意先激怒原非白的,现下还要来假作无辜。

原非白凝着脸,长鞭挥得水泄不通,似恨到极处。

看似落在下风的段月容紫眼珠子一转,忽地右手闪电般地抓住了原非白的发髻,然后极其卑鄙地踢向原非白的子。

我张口结舌地看着段月容,这招看上去怎么这么熟啊!

原非白的反应比我想像得要快得多,左手一挡要处,长鞭反手挥向段月容的下盘,段月容的腕间的铁护腕勾走了原非白的长鞭,两人纠緾在一起,凤目绞着紫瞳,一时狠戾非常,仇深似海。

原非白低吼一声,五指抓向段月容的脚裸,段月容闷哼一声,一边松开了右手,左手手腕一抖,原非白的长鞭已然在他的左手,两人攸地分开。

他五指张开,指间悠悠落下几缕原非白的乌发。

紫瞳眸光一转,似是勾逗又似挑衅,风情无限的嘴角弯起无尽的嘲意:“踏雪公子的云鬓真正比女子还要乌黑,难怪莫问总爱搂着我,一遍又一遍地抚着我的发,朝珠真真羡慕。”

原非白的脸色铁青,额头青筋直跳,半晌,剑眉高挑,口中缓缓吐出话语,如嘲似讽:“如此说来,内人不在身边的这些年,真真难为段太子啦”。”

段月容的笑容骤然消失,右手一抖乌鞭,挥向原非白,勾住了的腿脚,向前一拉,绊倒原非白,左手闪电般地拔起偃月刀,紫瞳闪着绝然的杀气,向原非白毫不犹豫地刺去。

我的脑子哄地一下子充满了血色,想也不想地扑过去,抱住了原非白的身边,我的脸埋在原非白的怀里,根本不敢看段月容的脸,心中却想,杀了我也好。

“你快点让开,”我甚至能听段月容的咬牙切齿:“不要逼我连你一起杀。”

段月容的刀尖停在我的背上,我穿着他给的天蚕银甲,自然不能刺破了我的背部,然而我却能感到自那刀尖传来的冰冷和颤抖,而和那刀尖一样颤抖的却是他绝望的声音:“莫问。”

我默然,依旧不敢面对他,泪流满面间只是更加紧的回抱住原非白,哽咽出声。

身后的段月容也沉默了下来,似乎犹豫了起来,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原非白微抬左腕,暗箭已闪电飞出,我惊回头,段月容已闪身险险地避过,但漂亮的脸颊上攸地闪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他向后跳开,收势不住,跌坐在地上,面容惨淡。

他似要站起来再同非白拼命,却忽地又跌坐地上,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我一惊,他好似受了极重的内伤,而且还中了毒,莫非是青媚在暗中伤了他?

“你也算男人?让暗人毒我,”他嘲笑道:“现在又躲在女人身后,放冷箭的无耻懦夫。”

他狠狠唾了一口:“你今日可以杀了我,却永远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原非白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段月容厉声道:“这八年来,我与她倾心相爱,她身是我的,心是我的,连女儿也是我的,而不是你原非白的,你永远也改变不”

话音未落,原非白早就狠狠甩开我,冲上去,同段月容扭成一团。

我想让同志们明白,现在我们应该团结一致,走出这该死的地宫,而不是算七年帐的时候。

然而卷入第二次美男大战的结果,便是我的上被原非白踢了两脚,脸上被段月容甩了一拳,重重摔在一边。

“哎哟!”我哀叫连连,可惜此时此刻没有人有空来怜香惜玉,这两个天人,平日间只要脚那么轻轻抖一抖,就能令天下南北各震三震,如今便同民间好狠斗勇的平常男子无二,扭打着,翻滚着。

我口闷痛,张口又吐出一口鲜血,沾满了前的衣襟,血腥气直冲鼻间,眼前两个扭打的人影模糊了起来我的眼前又开始模糊,隐隐听到有人在莫问,我痛苦地抓前的衣襟,口中唤着:“月容,非白不要打了?”

两个人影同时向我冲了过来,其中一个抱起我急退一步,另一个人影似是扑了一个空,恍惚中只听一个清冷的声音冷然道:“妖孽,你中了我原家独门的秋日散,如今自身难保,还是快些放开她,原某或可留你一条生路-莫要忘了,她本就是我原非白的女人。”

我努力撑起沉重的眼皮,眼前重又轻晰了起来,原非白俊颜苍白,投注在我身上的目光带着一线凄惶,那根乌鞭又回到了他的手上,而抱着我的那人正用一双焦灼的紫瞳,细细地看我。

“你原非白的女人?”他拦腰抱着我哈哈大笑了起来,轻蔑道:“真真好笑,你先是将她当作锦华夫人的替身,后来又让她替作你的姐姐,送她上了死路,原非白,是你先弃了她,如今居然还有脸来说是她是你的女人,”段月容垂下潋滟的紫瞳注视着我,眸光闪处,满是悲怜:“当年若不是你原家弃她如弊履,还痛下杀手,我与她逃难途中这才落下病根,可怜她的身又怎么会如此一日不如一日?”

“可还记得当初的约定,我助你们原家出兵诛杀果尔仁,你助大理夺回多玛和我的女人,”他复又抬头冷冷道:“怎么,现下她发大财了,你们原家如今又返悔了?又要从我大理来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