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3页)

“那壬申猴年呢?”

“往后推五年,92年。”

“你确定吗?”任翊飞瞪大了眼睛看他,一脸的无法置信,“你确定他是87年生的、92年死的吗?”

李时余不知道他怎么那么大反应,答道:“手机万年历上显示的,应该不会错吧……”

“怎么会……怎么可能……”任翊飞自言自语道,“……他五岁就死了……他怎么可能五岁就死了……那我看到的是谁呢?是谁啊!”

任翊飞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爆炸了一样,他捂着头,蹲下来,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阿飞!”李时余察觉到他的异常,也蹲下来,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李时余!”任翊飞的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仿佛是在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漂亮的眼睛里此时正包含渴求地看着他,问道,“你信我吗?你相信我是个正常人、不是个疯子吗?”

“我当然相信你!”李时余真诚地说道,“我如果不相信你,就不会陪你来这里了。”

任翊飞却仿佛不相信他,问道:“你为什么相信我?我们才认识了几天!连姐姐都不相信我!你为什么会相信我?”

“婉清小姐并没有陪你一起经历过,所以她不相信也是正常的。”李时余说道,“可是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你说塔里面住着慕青小姐,你说慕青小姐有一个孩子。这一切听起来似乎匪夷所思,但是事实证明你的记忆并没有错,我没办法不信。”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牌位呢?”任翊飞这会儿显然已经丧失了所有自信,咄咄逼人的逼问不像是在逼李时余,倒像是在逼自己。“他87年出生,92年就死了。他死的那一年我才出生!我怎么可能在5岁那年遇到他呢?而且……而且他看起来根本就比我大!”

“阿飞,你冷静一点儿!”李时余大声制止他的胡思乱想,说道,“你要相信你自己的眼睛!相信你的经历!这些在你心里是不会造假的,但是牌位是可以造假的!”

“那棺材里那具骸骨呢?”任翊飞说道,“他看起来……还是个孩子。”

李时余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具骸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总之我们先离开这儿吧。”李时余把他扶起来,说道,“虽然这里面有一些环节我们没想通,但是总归是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这几日的事情搞的任翊飞筋疲力尽,这会儿更是没有经历去探究姑姑的往事,就在李时余的搀扶之下回了大宅。

大厅里照旧没有人,好像这座宅子里面没有人愿意跟周立海的遗体在一起多待一分钟。

任翊飞失魂落魄一般地坐在沙发上,任由李时余找出一条新的毛巾来给他擦干净了脸和手,又把一杯温水塞进了他的手里。

“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看任翊飞眼神空洞,也不回答,李时余实在是忧心不已,跟第一天来的时候比起来,任翊飞变的一天比一天阴郁,吃不好也睡不好,除非能把他送出去,不然用不了几天,他的生命力就被他自己给耗干净了。

“吃点儿东西好吗?”

李时余又问道,可依然得不到对方的回应。

李时余在心里面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开解他才好,只能默默地在一旁陪着他,以免他发生什么事。

过了许久之后,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任翊飞才低声说道:“姑姑生过一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五岁的时候死了。他死的那一年,爷爷把我们接回家,并且对我们的态度大变。那个时候姑姑已经疯了。姑姑是什么时候疯的?是在孩子去世之后吗?那个孩子是怎么死的?爷爷是因为姑姑疯了才把她关起来的,还是因为姑姑生了这个父不详的孩子才把她关起来的?为什么爷爷从来不让我们去看姑姑?他是不是怕我们知道些什么?还有他为什么不承认那个孩子呢?爷爷和姑姑到底藏了什么秘密?这段往事……跟我们这几天的遭遇,到底有没有关系?”

虽然不知道任翊飞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他,但是李时余还是说道:“这……应该没关系的吧?毕竟,周老先生也好,慕青小姐也好,他们的往事你们一点儿也不知道,慕青小姐生下孩子的时候,你们甚至都不在周家。”

“可我总觉得是有关系的……”任翊飞看着他,问道:“你说,鬼婆有可能是杀了姐姐的人吗?”

李时余一怔:“婉清不是自杀的吗?”

“表面上看来,姐姐的确像是自杀,可是,我很确定她没有自杀的理由。”任翊飞有些难过地说道,“你也看出来了吧?姐夫对姐姐很好,他们两个结婚也有好几年了,我从来没有从姐姐口中听到过一句对姐夫的抱怨。我和姐姐才刚刚相认,她还说等这里的事情完结了,要去拜访我的养父母。姐姐对我这个弟弟的保护欲是与生俱来的,我实在想不通有什么刺激会让她突然去自杀。”

更何况,她还怀了孩子……

“我听说……听说少夫人也是这么死的。”李时余犹豫着开口,“你知道少夫人是为什么自杀的吗?”

任翊飞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能连他的父亲,周博容也没有想过。他们一直以为阮海云疯了,一个疯子做出来什么事情都是正常的,可是细细想来,却又显得诡异。

毫无疑问,阮海云疯了,她疯的神志不清,连自己的子女都顾不得了。她一定经历了一些事情,也许就是她在日记中记录下来却被人撕掉的那部分。这件事情不见得有多恐怖,但是一定严重到让阮海云权衡轻重之后决定把它隐藏起来,却又想终有一天会真相大白。这件事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围,她受不了自己内心的折磨,最终才疯了。

也就是说,不管她疯了还是清醒,她都记得这件事。她记得这件事,就是疯的还不够彻底。

一个心怀巨大秘密又无法宣之于口、想疯又疯的不够彻底的人,她唯一的出路就是自杀。

阮海云是这样,周慕青,兴许也是这样。

那周婉清呢?

“事到如今,我们这些人里面不能再少人了。”任翊飞说道,“为今之计只有把大家都聚到一起,谁也不要随便离队。我想只要大家互相监督着,凶手应该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李时余点了点头,说道:“我去请大家下来。”

自从第一个发现了周婉清的尸体之后,陈莎莎就病倒了,高烧不退,吃了退烧药,也进行了物理降温,但她就是病的昏昏沉沉,神志不清。周子平虽然嫌麻烦,但是也不能见死不救,这两天倒也一直在照顾她。

秦冠宇更是一整天都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爱妻的去世对他来说是难以承受的伤痛,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是陪着妻子回家给爷爷送终这么简单的事情,会葬送了爱妻的性命。这种伤痛让他一日之间就憔悴了下来。他谁也不想见,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想一个人默默地哀悼爱妻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