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参娃子(第5/6页)
眼前豁然一亮,我才发现不对,身处半空且不说,距离洞底起码有三五米距离。
月饼抓着根蔓藤哭笑不得:“南瓜,冲动是魔鬼。”
“我是太相信你!”我半空中撂了句话,蜷膝收腹,脚一落地就势翻滚,撞到岩壁化解坠力。月饼慢悠悠爬了下来:“身手不错!”
我扶着岩壁刚要起身,没曾想壁面光滑无比,差点又摔倒。岩壁透着幽幽绿光,翠绿的如同一汪碧潭。我摸了摸,光滑细腻,油脂丰润,竟是一整块巨型玉石!
“这个洞是寻着玉脉凿出来的。要是让世人知道,一年就能挖空。”月饼往洞深处走去,“一会儿看见什么别大惊小怪。”
我看丫状态优哉游哉,也不像是有什么危险,就没当回事儿,一路赏玉溜达着。
转过一个弯,我摸着玉壁心里叹着自然神奇,突然看到一群人或远或近,封在玉石里面。仔细一看,这群人保持着走路姿势,身旁微微荡起玉纹,就像是在水中行走。最近的那个人距离玉壁也就半米距离,我看得真切, 那人比我稍矮,大约一米八左右,光秃秃的脑袋又大又圆,没有五官,只在鼻梁位置竖着裂开的缝隙。脑袋下面没有脖子,直接和近乎一米宽的肩膀连接,双手分出四个关节,垂直过膝。手指起码有正常人两根手指长短,指端长着圆圆的肉球。双腿很短,还不及我小腿长,脚更像是两只肉蹼,又扁又平。
我凑着脸贴壁观察,那人的鼻梁裂缝中钻出一条长满倒刺类似于喇叭花的玩意儿,对着我“噗”就是一口,喷出翠绿色液体。我急忙往后一躲,才想起还隔着层玉石。液体在玉石里面很快凝结,又留下一圈圈水纹状的玉痕。
“异形?外星人?”我大感兴趣,手头要是有工具,我非把他凿出来弄个明白。
“你当自己是卫斯理啊。”月饼的声音在玉石隧道回荡,“他们是玉蛹。赶紧过来,参母等着咱们呢。”
我本来还想趁着没人看见敲块玉石回去做成坠子挂脖子养着,顺着月饼声音一看才心说惭愧。第一次见到这么无瑕的玉石,又看到玉蛹,眼睛里没有别的东西,这会儿才发现透明度极高的玉石对面,一男一女正端端正正坐着。相貌都异常英俊美丽,女子银白色长发覆盖着身体,正是我昏迷前见到的那对男女。
不消说,女人应该就是参母。
月饼先我几步,双手合十鞠躬坐下,我连忙转过弯,依葫芦画瓢行了礼盘腿坐好。
近看男女两人,更是完美的惊心动魄。男子发长及腰,浓眉长眼,鼻梁高挺,颧骨棱角分明,紧抿的嘴唇衬着微微上翘的下巴,刚毅而不失柔和。女子的银发几乎发光,细长的柳叶眉居然也是银色,眼眸是柔软的淡白色,秀挺的鼻子恰到好处的勾勒出整张脸柔美娇媚的轮廓,微红的嘴唇轻启,珍珠般璀璨的牙齿差点晃瞎我的眼。
我一时间产生错觉:这两个人一定是仙子。
“男子微笑着,沙沙的磁性声音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好感:谢谢你们,没有伤害我们的两个孩子。这是我的爱人,她没有名字,你叫她参母就好。”男子说话时,参母专注的看着男子,甜蜜的笑着。
我想起一句话:爱情,就是无论你在做什么,总有一个人,始终默默地关注你。
“那个老人家是我父亲,我叫……”
请原谅我隐去了男子的名字,因为这件事情太过震撼。如果写出来,造成的影响根本无法预测。
我站起身,后退了几步,指着男子大口喘着气!
月饼看来是早已知道:“我已经答应保守秘密。”
我努力调整着呼吸平复着心情。二十多年前,国内有一对著名的野外生物学家、探险家父子组合,深入许多常人根本无法到达的绝境探险还能全身而退,在国际业界名噪一时。甚至有学者说过:“只要细菌能生存的地方,他们父子就能生存。”这对名噪一时的父子,挑战这座雪山时却神秘失踪。搜索队在老林深处发现荒弃已久的营地,没有野兽攻击的痕迹。帐篷里留有一张纸条:“我回来了。”经过笔迹鉴定,是儿子所写。这一事件成了人类近代探险史著名的未解之谜。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他们!
“坐吧,刚才我和你的心情一样。”月饼说道。
“这件事很复杂,我慢慢讲给你们听。”男子握着参母的手,参母靠着男子肩膀,银发入月光铰丝。
为了方便记录,我暂且把他化名为何子铭。
七
年满七岁的何子铭上了小学,第一次接触美术课,就对画画产生了浓厚兴趣。当他兴高采烈把老师打了满分的作品带回家交给父亲,期望得到表扬时,父亲接过画,手一哆嗦,图画竟然掉到地上。
“谁让你画这些?”父亲捡起画,纸张颤抖。
何子铭嗫喏着:“老师说想画什么就画什么。我……我……”
父亲意识到失态,挤出一丝笑容:“子铭,你画的很好。不过,画画将来没有出息,好好学习认真念书,将来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
何子铭似懂非懂点着头。父亲收起画,去厨房给子铭做饭。煮粥时,父亲看着热气腾腾的锅发呆,忍不住又从裤兜里掏出画,脸部不受控制的抽搐,眼神越来越惊恐,把画塞进了火里。
火光一亮,画纸瞬间烧成蜷缩的纸灰,残存的铅墨痕迹形成一座大山的形状。
“爸爸,我害怕!”何子铭醒来时,床头散落着无数张铅笔素描画。他抬起手,指缝里满是铅墨,惊恐地喊着。
父亲看到满屋素描,都是一模一样的大山,阴沉着脸叹了口气:“子铭,别害怕,穿好衣服,我在书房等你。”
何子铭穿好衣服来到书房,父亲挪开书架上的书本,从架板里面掏出一个褪色的牛皮袋子,捧在手里端详了许久,才扑打着灰尘,解开绳扣,从里面倒出一摞宣纸。
“我七岁那年,和你一样。”父亲把宣纸递给子铭。
何子铭一张张翻着,毛笔简单勾勒几笔,一座大山的形状跃然而出,和他画的一模一样。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父亲把遮挡着墙壁的屏风拉开,满墙都是相同的图画,“家里人以为我没忘记上辈子的记忆,请了高手收魂,可是不管用。我画这座山的欲望越来越强烈,甚至发展成只要手空闲,就会不受控制的画。每次画的时候,我都会感觉到那里有人在召唤我。”
何子铭摸着墙壁用刀刻出的图画,心中涌起非常熟悉的亲切感:“爸爸,你找到这个地方了么?”
父亲苦笑:“没有。这些年我利用身份四处探索,一无所获。这个秘密我藏了很多年,没想到子铭你也受到了感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