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夜访 是真的将她放在心上了。(第2/3页)

靳江拱手行礼,随即从袖中取出一封封好的书信奉上,道:“已经先从当地大族中选出了五人来,如今他们各自在不同的官位上任职,只待陛下决断,何人能担任赵将军的位置。”

萧恪之拆信,将几个名字一一记载心里,又浏览一番每人的履历,点出其中三个,道:“他们的家底可都查清楚了?”

靳江点头:“已查过了,明日便连着吏部的档案一并送来。”

“不,吏部那儿,暂时不要动,免得让人察觉。”萧恪之将信收起来,吩咐道,“先查查家底吧,尤其家中是否有人犯过事,他们又是如何处置的,这很重要。另外,还得让人去盯着他们,就两个月吧,将他们日常理政、练兵的情况都记下来,到时朕再做决断。”

播州军数量庞大,又在南面边境,与邻国交接,即便南诏等国皆是小国,也不能掉以轻心。

“喏。”靳江应下后,又报了两句城防上的事,便退出去了。

萧恪之将手边的东西整理一番,又问刘康:“赵二娘那儿,可有什么异常?”

他前几日对赵玉娥那般暗示警告,她若心有不甘,或许会有所动作。

“回大家,赵二娘这几日都称病,闭门不出,未有别的举动,只是,前一日,播州的赵将军给她写来一封书信,她已让人将回信送出了。”

至于信里写的什么,恐怕就是这几日发生的事。

“嗯。赵伦恐怕已经察觉有人在播州暗查了,还得再盯紧些。”萧恪之点头,又道,“齐家那儿,又如何了?”

“太后似乎有意让齐相公上书,劝大家成婚立后。这几日,齐相公已开始联络朝中大臣了,照这情况,大约等正月里的事都忙完,到二月中时,他们便会联名上书了。”

“嗯。”这事是意料之中的,他并未多问,而是说起了别的事。

“东宫詹事府那位司直,叫赵彦周的,听说当年他的文章极好,不但文辞畅达,还能针砭时弊,颇有几分才能,你去替朕寻两篇他过去的文章来看看吧。”

他爱才,素来不计出身,又是听楚宁说的,对赵彦周的同情和惋惜自然又深了几分,若真是个有真才实学的,将来他也会不吝惜地提携一番。

刘康看他一眼,一声不响地下去。他听明白了,皇帝对东宫那位娘子,绝不是随意戏弄,而是真的将她放在心上了。

……

接下来的几日,骊山未再下雪,先前的积雪也逐渐融化。到底入春了,一阵寒冷后,便逐渐温暖起来。

萧煜每日出入太子汤,除了往朝堂中去,还时常到居住在附近的几名官员的居所赴宴。

换作过去,他并不大愿意应这些官员的邀约,只恐与他们私下的往来过于密切,便少了威严。可今时不同往日,他身边坚定的支持者越来越少,不得不放下颜面,多多结交笼络。

这一日傍晚,他才从津阳门出去,乘马车要往其中一个官员的住处去赴宴,可才上了一处僻静的山道,却被意外拦下了。

“怎么停了?”他坐在车中,不悦地问。

“殿下,前面的道被挡住了。”

车夫的话音落下,已有人过来,在车边行礼,轻声道:“叨扰了,我家娘子有要事要向太子殿下禀报,求殿下允准。”

萧煜没动,却微微蹙眉。车外的内侍冷声问:“大胆,你家娘子何人?敢拦太子殿下的车驾!”

那人没答,只奉上一块刻了姓氏的木牌来,由内侍送到马车里。

萧煜看着木牌上的“赵”字,眼神里顿时露出不屑与鄙夷来。

原来是赵玉娥。

这样名声败坏的女子竟也敢拦他的车。

他丝毫没有下去的意思,只在车里冷冷地说了声“继续走”,意思是不必理会她。

车夫与侍从们应声,当即重新催马前行。

可这一条路狭窄,经过赵二娘的马车时,中间几乎只隔了几寸距离。交错而过的那一瞬,车帘的另一边,赵玉娥的声音低低传来。

“殿下难道真的甘心居于人下吗?”

萧煜的脸色一僵,搁在膝上的手也猛地手巾。他怎么可能甘心?可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从即将到达巅峰,一下子又落回谷底,感受到了,除了挫败,还有更多的就是恐慌,只恐自己再也爬不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在马车走远前,沉声吩咐:“停下。”

马车应声停下,他命人将车帘掀开,却并没有下去,而是等着赵玉娥一步一步走到车外,向他躬身行礼。

“殿下可愿听玉娘一言?”

萧煜冷眼打量她,似在考虑一般,片刻后,才招了招手,道:“上来吧。”

赵玉娥微微一笑,提着裙子踩着杌子便进了他的马车里。

她今日依旧穿了一身艳色的衣裳,虽然未像前几回去见萧恪之时那般大胆的裸露胸口,可稍紧的衣裙依旧将她丰腴的身段勾勒了出来。

方才在车外,月光黯淡,看不清楚,可车里明亮的烛光却将一切照得清清楚楚。

萧煜打量着她的身形,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似不适,又似厌恶。

“好了,有什么话,赶紧说,莫误了我的时间。”

赵玉娥也不在乎他的冷淡,微笑着从容道:“玉娘今日来,是想与太子殿下做一笔交易。不知殿下以为,我赵家手里的播州军,实力如何?”

他身上没有萧恪之那般的压迫气势,虽然冷着脸,她却并不觉得紧张,只因她知道,自己手里握着的,是他无法拒绝的筹码。

果然,一听“播州军”三个字,萧煜的脸色就是一滞,心跳也跟着抖了抖。

“播州军,实力自然不容小觑,堪与圣人的甘州军匹敌。怎么,你要用这个来与我交易?”

他的手里最缺的就是兵权,这自然是他最需要的。而赵家手里的播州军,是比他先前想争取的那些都好的选择。

“是。”

赵玉娥毫不犹豫地点头,将赵家在播州面临的困境如实道来。

萧煜一手指节屈起,一下一下轻叩扶手,心中飞快盘算着,问:“你们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赵玉娥笑了笑,道:“我与兄长自会辅佐殿下成就大业,只盼殿下将来能保我赵家的地位。”

她这话看似直白,实则却并没说清楚,萧煜掩饰住心中涌动的情绪,沉声问:“这样的事,若我空口应承,你们又能如何?说清楚,你们到底要什么?”

“殿下可愿娶我为妻?”

赵玉娥也不与他绕弯,干脆将要求说清楚。

萧煜的脸色一下阴沉下来,冷然道:“我有正妻。”

“娶了我,我兄长的播州军便唯殿下马首是瞻,而我赵家,将来便也是外戚了,从此再没人敢轻视。如此,岂非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