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赏灯 请太子妃让出位置才好。(第2/3页)

然而,他虽是头一遭陷入男女感情中,却到底心智成熟,并不会因此生怨,而是干脆主动挑明,既免了日后可能生出的误解,更让她看清自己的为人。

“陛下何必如此费心……”她低低地出声,语气里除了迷茫,还有受宠若惊后的不知所措,“阿宁实在不知如何回应……”

他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柔声道:“你不必回应,朕不过是将自己做的事告诉你罢了,朕有耐心,会慢慢等着你。”

说着,他便带她往挂着一只巨大的飞鸟灯的重明阁走去,一路观赏品评。

所幸楚宁也从来不会太为难自己,十分干脆地收住彷徨的心思,尽力忽略,旁人的目光,与他一同穿行在成百上千的贵族男女中,仿佛一对普通的情人。

……

另一边,萧煜离开后,心事重重,彷徨不已,并未去寻楚宁,也未回太子汤,而是带着人去见了徐融,将自己已答应的事告诉他。

徐融大喜过望,心中的一块巨石总算落下,连连拱手道:“殿下英明!如此,可算能补足殿下在兵权这一块上的软肋,足能与任何人抗衡了!”

萧煜看他恨不能喜极而泣的模样,脸上却并没有露出任何欣喜的表情,反而空落落的,麻木不已。

“我已答应了,却不知徐卿要如何处理接下来的事?”

徐融知道他问的,是如何才能堵住别人的非议,顺利另娶,想了想,道:“殿下莫急,臣以为,该寻一条最能让外人说不出话的理由,请太子妃让出位置才好。”

接着,他便将心里盘算几日想出的对策一一说出。

萧煜听罢,沉默许久,缓缓道:“就照你说的办吧。”

……

灯会上,楚宁已走累了,萧恪之干脆将她抱起来,全然不顾外人的眼光,径直往步辇的方向去。

她被吓了一跳,忙伸手扶了扶脸上的面具,生怕一不小心掉下来露出了真容。

好不容易坐上步辇,他却不肯放她坐到身边,而是固执地搂住她,逼迫她只能面对他坐在他的膝上。

“陛下别碰……”她记挂着层层衣物下的那朵墨莲,扭腰往前,躲避背后的手掌,娇声恳求,可越是这样,却越将自己往前推,更扭得他忍不住一把箍住她。

“你也别动,否则,朕可不会放了你。”

他的嗓音已有些哑了,一双深沉漆黑的眼睛在月色下闪着引人沉沦的光泽。他想看清她的面容,她的表情,可隔着面具,却只能望见那两汪荡着柔波的媚眼。

他心道不够,可现在还在外头,身后有无数窥探的目光,如芒在背。

他握着她腰的手紧了紧,猛然扯开自己的衣襟,掀起宽大的外衫,将她兜头罩住,拉到自己眼前,向上提了提。

嘈杂的人声与欢腾的歌舞声被隔开,变得遥远起来。

面具被摘下,丢在一旁,宽大的外衫下隔出狭窄逼仄的空间,将两人一同围在里头,额头贴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唇与唇亦只有半寸距离。

“六叔……”

被外衫罩着,她感到一阵闷热,忍不住脱口唤他,却偏偏唤出一声最引人遐想的“六叔”。

嫣红的丰唇间吐出湿热的气息,与他的纠缠在一起,越发令局促的空间里温度陡增。

她被焐得感到身后出了一层薄汗,越发害怕那朵莲被破坏。可他却又将她提高些,干脆往前一凑,咬着她的唇亲吻。

“乖孩子。”

山腰上,步辇走得不疾不徐。

“陛下的画——”

她感到背后汗意涔涔,只恐那朵墨莲早已被薄衫磨得破坏了形貌,可偏偏躲在外衫下,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真切,不敢将他推开。

不知过了多久,才行到飞霜殿外。

步辇停下,刘康战战兢兢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大家,到殿外了。”

萧恪之稍稍松手,拉开那件外衫,将她的脑袋露出来。

微冷的风拂过,赶走方才的闷热。她面色绯红,双目盈盈,仿佛缺水许久的游鱼,好容易重回水里,连忙大口大口地吞吐着空气。

他抱着溃不成军的美人大步进殿,直接让她俯趴下去,就着灯光仔细端详方才绘的那朵墨莲。

那莲花型尚完整,只是有数处线条勾勒出的轮廓被一层薄薄的香汗覆着,又被纱衣擦过,已渐渐糊开,散发出淡淡的墨香,多了一种氤氲而朦胧的美感。

他忍不住用手指顺着透了墨香的花瓣描摹。

墨黑的花枝更加模糊了。

“可惜,好好一朵花儿,就这样被破坏了。”他看了看指尖沾染的乌黑墨迹,眼神一动,干脆将她直接翻过来,仰面朝上,用手指蘸了蘸砚台里留存的墨,再加些水化开,重新做起画来。

“这回可得忍住了,不能动。”

饱满的水墨在起伏的曲线上涨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折射着烛光,晶莹圆润,只要晃得稍厉害些,便会四处流溢。

她只好抓紧桌角,用力抠着,连呼吸也小心控制着,生怕一动就颠破那一道道水墨。

然而饱胀的墨到底突破了那一道小小的弧度,溢散横流,仿佛山川与平原间忽然纵横开的沟渠。墨色点缀在雪色间,美不胜收。

“陛下,阿宁该回去了。”她睁着迷蒙的眼,努力想看清他映在烛光里的模样,却只能看见头顶雕着繁复花纹的横梁。

“刘康!”他将人唤到屏风外,扬声问,“太子去哪儿了?”

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嘀咕声后,便是刘康谨慎的回答:“禀大家,太子在徐侍读那儿,尚未回宫。”

“你瞧,”他轻轻拍她的脸颊,“怕什么?时候还多。”

……

却说鲁国公夫妇两个本还在灯会上观赏流连,精神比一旁的年轻男女还足。

他二人自有了女儿后,便鲜少有这样单独在一处的机会,正觉惬意放松,说说笑笑的,也没平日在宫里时那般拘束了。

卫寿更是挑了一个花俏的面具,亲手给许夫人戴上。许夫人老脸一红,瞪一眼夫君,到底没摘下来。

然而没多久,方才送果儿回去的侍女便去而复返,满脸急色:“郎君,夫人,小娘子方才不知在外撞见了什么,哭个不停,也不说话,奴婢实在无法,只好请郎君与夫人赶紧回去看看!”

鲁国公夫妇对唯一的女儿格外伤心,一听这话,不由慌了神,也不在外逗留了,忙跟着往回赶,一路赶,一路询问具体情况。

那侍女不敢隐瞒,将自己见到的前后仔细说了一遍,等回到住处,便领他们去了果儿的屋里。

果儿已哭累了,趴在床上要睡去,两个侍女守在旁边,一个给她递水喝,一个给她擦泪,一见父母回来了,她心里的惊恐顿时少了些,一骨碌爬起来扑倒母亲怀里:“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