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5/6页)
只是沈清儿却是替孟茯担心,“都说她是个好姑娘,可是好姑娘怎么可能惦记别人的夫君?她嫁了我阿爹也不是诚心的,这一次来南海郡,我心里怕她乱来。”
孟茯听得这一番话,见清儿竟然为自己忧心起来,既是高兴这孩子没白疼,又觉得太过于早熟了。拉着她的手在一旁的凳子上挨着坐下来,“你这个丫头,可见先生们布置的作业还是太少,还有闲心去操心这种闲事。何况你也不想想,当初她年轻美貌未曾给你爹做妾的时候,你小叔都没瞧上她,现在又怎么可能?”
难不成沈夜澜还有那喜好他人妻子的喜好?
沈清儿不由得红了脸,她倒没往这方面想,就是单纯觉得阿瞳来者不善,所以想提醒着孟茯罢了。
如今得了孟茯这些话,觉得果然是自己多想了,她真有本事缠住小叔,也不会有小婶了。但心里好奇,“小叔整日在外面,小婶您都不担心么?”
这个问题,曾经司马少熏也问过孟茯。
孟茯起疑的后果太严重,她已经不想重来一次。
那沈夜澜当初归来一次,每一次出门之前,必然是叫她下不得床一次。
所以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地回道:“我信你小叔。”
“真好。”沈清儿居然有些羡慕小叔,能得到小婶连理由都不需要的无条件信任。心里忍不住想,往后若自己嫁了人,是不是也会这样对自己的夫君呢?
她才想着,拓跋筝便来与孟茯说,“晚上沈二爷一家要过来拜访,你家三公子应该也会回来,可要我让兰若做些准备?”
拓跋筝本想说一家三口的,但是见到孟茯旁边还有个沈清儿,便将那话咽了回去。
但心底还是觉得这沈昼言着实不靠谱,竟然连妾都给带来了。
“准备吧。”孟茯颔首,但想到阿瞳的双身子,便叮嘱着:“食材配料让兰若看着些,有孕妇。”
“你还要让她上桌吃饭?”拓跋筝反问。
一个妾罢了。
孟茯还没言语,沈清儿却已率先道:“筝姨敢不敢和我打个赌,若是没给阿瞳准备位置,我阿娘肯定会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她。”
拓跋筝看了看沈清儿,见她不是跟自己开玩笑,方将目光转向孟茯,“那我还是让人将她的位置准备好吧。”
待她去了,沈清儿耸了耸肩膀,唱着:“我不去就山,山便来就我~”
“这孩子……”怕是要给她阿娘折腾疯了。孟茯扶额,然而她一个外人,还插手不得二伯屋子里的事情,是一点忙也帮不上沈清儿。
西唐街,沈昼言别院中。
阿瞳的小腹已经十分显怀了,但穿了那齐胸的襦裙,加上她身材纤细,倘若不是从侧面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她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开窗对镜,哪怕是有孕在身,她的面容还如同青枝少女一般,看不出半点妇人的痕迹。
身后的丫鬟替她仔细簪好了从院子里刚减下来的白色小花,看着又平添了几分馥雅。
与门口等着她一起去沈夜澜家做客,有些老态的房素屏相比,越发显得清新可人。
“夫人真好看。”丫鬟由衷赞了一句。
“是么,我也觉得好看。”阿瞳对着镜子侧头照了几回,十分满意。这应该是三公子喜欢的样子了。
按理说,她又重新来了南海城,马上就要见到三公子了,她该是开心的才对?
而且房氏对她又是百依百顺,还允许下人们直接唤自己夫人。
可这样的无条件顺从,让她反而觉得心里不安了。
早些时候,她只是提了些小要求,房氏答应了她,她还沾沾自喜,到底是人老珠黄比不过自己了。
可是当她的要求越来越过分,房氏在自己的面前越来越卑微,阿瞳反而觉得没有那么高兴,甚至觉得她不对劲。
尤其是房氏为了维护自己,还不惜跟她一双儿女闹翻。
这让阿瞳就觉得越发不对了,所以又变本加厉提了个要求,要来这南海郡,还要二爷一起陪着。
阿瞳不信,房氏还能继续忍,继续装。
本来想等着房氏发怒的,可是却没想到,房氏居然办到了。
她心里又欢喜,又害怕。
欢喜的是终于可以见到三公子了。
害怕的则是房氏的这些举动,太奇怪了。
她移着莲步,让丫鬟扶着,缓缓朝门口走去。
听得外面传来沈昼言不耐烦的声音:“怎么还没好?竟如此麻烦?”尤其是他想到阿瞳此番来南海郡为的是什么,心里就更烦躁了。
男人就是,即便他不喜欢了,但也不允许这个女人心里想着别的男人。
随后是房氏温柔的劝说声:“阿瞳年纪还小,喜欢精致些,夫君就莫要再催了,何况她还怀着身子呢。”
扶着阿瞳的丫鬟明显感觉到阿瞳身子颤抖了一下,不知所以,只连忙道:“夫人小心些。”
外面的房素屏听到,随后推门进来,亲手从丫鬟手里接过人,小心翼翼地扶着阿瞳跨过了门槛。
房氏这副样子,莫说是她一双亲儿女看不下去,就是沈昼言也看不下去了。
心里没由来对她的愧疚又多了一分。
阿瞳怀孕他很意外,本来从京城回来,他就打算以后跟房素屏好好过日子了,也不折腾了,找多少个人,终究都不是那个人。
又何必呢?而且孩子都大了,兴许再过几年,就要做祖父祖母。
可没想到回了河州后,却听闻阿瞳有孕的事情。
他以为房氏会哭会闹。
可是房氏不但没哭没闹,反而马上阿瞳安排各种伺候的人手,更是亲自照顾她的起居。
眼看着她又亲自去扶阿瞳,只过去一把蛮横地将她拉到一旁,万分不解:“素屏,你是正室娘子,哪里有你去扶她的道理。”
“咱们是一家人,阿瞳又是你我看着长大的,她年纪小,如今有了身孕,就该我来照顾。何况京城一事,我母亲能沉冤昭雪,阿兄能得救,都是因你的缘故,现在阿兄还要靠你,我欠了你这许多,也不知该如何才能还清楚。”房氏语气平静,态度诚恳又卑微。
可偏是这样,越是让沈昼言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又觉得自己是个禽兽,当初怎么就想着纳了阿瞳呢?一面握着她的手解释道:“素屏,我们是一家人,你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那些都是我该去做的,你不要想着欠我什么。”
房氏温柔地笑道:“夫君既然这样想,那我就该好好替夫君分忧了。”一面回头看了一个人凄凄扶着腰身站在门槛外的阿瞳,“好了,我去扶着阿瞳,莫要叫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说着,便抽出手,朝着阿瞳去了。
沈昼言朝阿瞳看去,果然见她扶着腰好不可怜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