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传说(第5/7页)



  “她看见岸上的大狼,忘记了那些在水里逃亡的人。她游得非常快,就像一阵旋风一样迅雷不及掩耳地来到岸边,站在雅哈·尤塔面前,满身都是水珠,但仍然光辉夺目。她用一根苍白的手指指着雅哈·尤塔,又问了一个难以理解的问题。雅哈·尤塔等待着。

  “这是一场殊死搏斗。她不及她的配偶,但是雅哈·尤塔此时只是只身一人——没有人能帮助他分散她的愤怒。

  “当雅哈·尤塔战败之后,塔哈·阿基大叫着应战。他踉踉跄跄地走向前,变成了一头毛发苍白的老狼。这头狼虽然很苍老了,但是他是圣灵人塔哈·阿基,愤怒使他变得强大起来。战斗又开始了。

  “塔哈·阿基的第三妻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在她面前死去。现在她的丈夫也在战斗,她对他能克敌制胜不抱希望。她听说了看见过这个刽子手的人们对长老们所说的每一句话,她也听说过雅哈·尤塔第一次获胜的故事,所以她知道他哥哥是在分散了吸血鬼的注意力后才获救的。

  “第三个妻子从站在她身边的一个儿子的腰带上抽出一把刀,他们都还是孩子,还没有长大成人,她知道他们的父亲战死后他们全部都要死。第三个妻子把刀举得高高地向那个冰冷的女人跑去,冰冷的女人微笑了,几乎没有从与老狼人的搏斗中分散注意力。她一点儿也不怕这个虚弱的人类妇女,那把刀根本不会在她身上留下半点伤痕。就在她要向塔哈·阿基击出致命的一拳时,第三个妻子做了一件让这个冰冷的女人始料未及的事情。她在吸血鬼的脚下跪了下来,把刀刺向了自己的心脏。血从第三个妻子的指缝中喷涌出来,飞溅到冰冷的女人身上。这个吸血鬼无法抵抗从第三个妻子身体里流淌出来的鲜血的诱惑,出于本能,她扑向这个奄奄一息的女人,不到一会儿就完全被饥渴控制了,塔哈·阿基趁机用牙齿咬住她的脖子。

  “这还不是战斗的结束,但是塔哈·阿基现在不是孤身一人奋战了。看着他们的母亲死去,两个小儿子感到愤怒无比。狼人,尽管他们还未成年,他们与自己的父亲一道结果了这个东西。

  “塔哈·阿基再也没有回到部落,再也没有变回人形。他一天天地趴在第三个妻子的尸体旁边,无论谁想要去碰她他都会咆哮起来,接着他跑进了森林,再也没有回来过。

  “从那时候起,吸血鬼的问题就不常有。塔哈·阿基的儿子们守护着部落,直到他们的儿子长大成人足以接管这项使命。同一时间狼人的数量从来都没有超过三个,这就足够了。吸血鬼偶尔也会来到这片土地,不过他们会遭到突袭,因为他们没有想到会有狼人。有时候狼也会战死,但是他们再也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大批地遭到杀害。他们学会了如何与吸血鬼作战,并且将知识流传下来,通过狼人对狼人、灵魂对灵魂、父亲对儿子的方式,一代一代地传下来。

  “时间荏苒,塔哈·阿基的后代们成年后就不再变成狼人。只有情况紧急,比如说吸血鬼临近时,狼人们才会变回来。吸血鬼通常是三三两两地出现,狼人的数量一直很小。

  “后来,来了一群人数较多的吸血鬼,你们自己的曾祖父准备赶走他们,但是他们的头领跟埃弗雷姆·布莱克谈话,好像他是人一样,并且保证不会伤害奎鲁特人。他说他们不同于其他的吸血鬼,他那奇怪的黄眼睛使他的主张有些可信。狼人在数量上占下风,吸血鬼没有必要在他们肯定会赢的情况下提出休战协议。他们坚守着承诺,虽然他们的存在的确招引来了其他吸血鬼,而且他们的数量比部落历史上所见过的都要多。”老吉尔说,有一会儿他的黑眼睛都深深地陷入了皱巴巴的皮肤之中,眼神似乎停留在我身上,“当然,除了在塔哈.阿基时代,”他说着又叹了一口气,“所以我们部落的儿子们又肩负起了重担,扛起他们的父辈在此之前的重担。”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好久好久。这些魔法与传说的在世子孙们眼中饱含悲伤地凝视着篝火对面的人。所有人,除了一个。

  “重担,”他语气轻蔑地低声说道,“我觉得这很酷。”吉尔整个下嘴唇都有些翘了起来。

  在行将熄灭的篝火对面,塞思·克里尔沃特——眼睛睁得大大的,满含着对这些部落保护者的兄弟们的艳羡之情——世.点头同意他的说法。

  比利轻轻地笑了笑,声音低沉而绵长,魔力似乎逐渐变成了通红的余烬。突然,这群人又变成了围坐在篝火周围的朋友。杰莱德向吉尔弹了一块小石头,他跳起来一闪躲,每个人都笑了起来。我们身边都是轻轻的聊天的声音,有些捉弄人,也有些随意。

  里尔.克里尔沃特的眼睛还是没有睁开,我想我看见她脸上闪烁着什么,好像眼泪一样,但是过了一会儿我再看的时候它已经不见了。

  我和雅各布都没有说话。他在我身边一动不动,他的呼吸深长而平稳,以至于我以为他可能差不多要睡着了。

  我的思绪则回到一千年以前。我没有想雅哈·尤塔或其他的狼人,也没有想那个美丽的冰冷的女人——我能轻而易举地勾勒出她的模样。不,我想的是这些魔力之外的一个人。我努力想象着那个挽救了整个部落的无名女人的脸,第三个妻子。

  只是一个人类妇女,没有特别的天赋或能力。身体赢弱、行动迟缓,比不上这个传说中的任何魔鬼,但是她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她拯救了她的丈夫,年幼的儿子,还有她的部落。

  我希望他们能记得她的名字??

  什么东西摇了摇我的胳膊。

  “醒醒,贝拉,”雅各布在我耳边说道,“我们到了。”

  我眨了眨眼睛,感到迷惑不解,因为篝火似乎消失不见了。我盯着出其不意的黑黢黢一片,想弄清楚我身在何方。我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我们已经不在悬崖上了。雅各布和我单独在一起,我仍然在他的臂弯中,但是我已经不再坐在地上了。

  我是怎么上了雅各布的车的?

  “哦,糟糕!”我大呼一声,意识到我刚才睡着了,“多晚了?该死,那个愚蠢的手机在哪儿?”我拍拍口袋,紧张万分,它们是空的。

  “放松点,还不到午夜呢。我已经替你给他打过电话了,瞧——他就在那儿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