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144辩论(第2/3页)

看着离去的人,阮文忽的有种错觉,仿佛这请酒和她关系也没那么大。

就像是所有的节日都会成为购物节一样,她和谢蓟生结婚,也不过是大家吃吃喝喝的理由而已。

阮文下意识地看向了陶永安,“你喜欢大家一块吃吃喝喝吗?”

“喜欢啊,人多热闹。”

陶永安最喜欢热闹了。

“那你说,要是咱们厂里每个月设一个日子,大家聚在一起吃饭,怎么样啊?”

阮文觉得这有点冲动了,“我胡乱说的,你别……”

“别介啊,我觉得挺好的。”陶永安很是认真地跟阮文讨论这个问题,“把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不挺好的吗?之前永晴跟我说过,别看你们厂里开的工资高,可有的员工也舍不得买块肉吃,还有的直接把钱交给爹娘,也没啥钱。你要是厂里头出头,带着大家改善伙食,还能团结工人们,我觉得挺好的。”

阮文早前是棉厂会计,自然知道工资和家庭的牵扯有多密不可分。

“再说了,厂里的食堂也有食堂,大不了到时候请几个厨子过来帮个忙,从账面上走一些开支,也不算什么。吃你嘴短,大家都想来你厂子里上班,回头厂子再扩大生产规模,想招人不就简单多了?”

阮文点了点头,“那行,这件事你去跟陈主任和永晴商量吧。”

“怎么,不敢去,怕人取笑你这个新娘子啊?”陶永安贱兮兮的打趣了一句,他去找能当家做主的商量去了。

这种热闹事,陶永安向来喜欢参与其中。

阮文看着跑得飞快的人,她很是无奈地摇头,小谢同志还说要她指挥陶永安做实验,指挥什么啊,跑得比谁都快。

……

机械系办公楼。

几个老教授像是三司会审一般,不断的向谢蓟生抛出问题。

“引进国外的生产线不行,可如果不引进国外设备,银行不贷款给你,你拿什么搞研发,就算是自己搞设备,那也得用钱吧。”

头发花白的老教授看着坐在那里的年轻人,“小谢老师,你倒说说怎么来解决这个问题。我知道你是清华毕业的,关系众多,可以找你的同学们,凭借着人情能低价搞到一些设备,可大部分人没你这个关系人脉,他们该怎么支持国产的机器,支持咱们的自主研发?”

原本老教授是打算给谢蓟生做培训的,但很快他们改变了主意。

谢蓟生的基本功很扎实,不管是机械结构图纸还是原理,他都熟练掌握。甚至还有着相当不错的动手能力,在首都机场那段时间都成为了他丰富自己的宝贵经历。

培训变成了辩论,工科老教授们虽不是舌灿如莲,但说起专业内的事情,那也一个个有话说。

“几年前,一个青年学生在高考之前,组织了一帮人深夜里复习,最后这群备考者,算上青年学生自己一共有十三人被大学录取,在收到录取通知书后,她又是组织了一群学生学习。”谢蓟生顿了段,“这次不再是五十人,而是将近三百人,最终从这个小县城里走出了几十位大学生。这些学生如今还没有毕业,即将返回校园继续接受教育。等到明年,后年这些学生们会步出校园,走向社会,成为国家的一颗螺丝钉。”

“或许在很多人看来,不过就是几十个学生,这不算什么。也有人问过她,为什么这么做,不怕给自己增加压力吗?高考录取的人就那么多,多一个人被录取这就意味着你上大学的几率会降低一些。”

房间里很是安静,老教授们似乎都屏住了呼吸。

“时间再回到二十多年前,留学海外的学者们放弃优渥的待遇回国。如果我们再往前看,再往前走二三十年,我们会看到,那些前辈们就为了一点希望和光明奋不顾身。”

“小谢老师,你偏离了我们的问题。”尽管这个回答让人动容,但偏题了。

“如果再往前看,那么你可以看到啬庵先生提出实业救国的口号。”谢蓟生看着那位老教授,“不管什么时候,技术掌握在自己手中,我们才有谈判的资本,否则连上谈判桌的资格都没有。之前隔壁的工厂凭什么能把技术卖出天价,为什么一台设备就敢开价一百万美元?实际上的成本不过十分之一,这就是因为有技术。如果没了技术,我们的设备凭什么卖到国外去?对于小型民营企业而言,经营之处的确困难,但如果连这点困难都不想面对,那……”

“小谢老师。”老教授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只是想听听你有什么建议。”他们自然知道坚持自主研发的重要性,可没有解决的办法,一切都是虚谈。

“现在国家主张发展民营产业,但在政策上倾向的是中外合资,如果走单纯的民营,倒不如走合作社的道路。”

“这怎么可能?”

合作社是老路子,如今农业上都流行包产到户,又怎么可能再走合作社的老路?

“不走合作社那就只能寄希望于银行贷款,银行贷款的前提是引进国外的生产线,这本身就是一个恶性循环,我这段时间考察过那些外来设备引入,大部分都是他们淘汰的设备,其实远不如国内设备。”

其实这才是问题所在,宁选国外不选国内,哪怕是国外的设备不好用也要引进,即便是被打肿了脸也要硬充胖子。

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最终依靠的是国人观念的改变。

谢蓟生不想追究,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种观念,他如今提出解决的办法之一,走合作社道路,“我刚才说的那个青年学生,她就是这么做的,她组织乡亲们继续走合作社的道路,到下个月就是收获的季节,或许到那时候我们可以用村民们的收入来衡量一下,她的这条路选的对还是不对。”

老教授看着谢蓟生,“你说的那个青年学生,是阮文吧?”

他倒是听说过阮文的一些事情,不过合作社这件事,还是头一次听说。

“农业和工业不同。”

“但想要发展,本质是一样的。”谢蓟生很是平和,“一条注定行不通的弯路,为什么还要再去尝试走一遍?”

“那你来大学任职,又是为了什么?想要校正这种观念,只在大学教书可没用,你倒不如走仕途。”

政策的制定源于政府,如果政府能够引领走在正确的方向上,那岂不是事半功倍?

“我的仕途之路走不通,所以想换这条路来做点事。”谢蓟生丝毫不加隐瞒,“我不想再走弯路,所以换一条新的道路来尝试。”

老教授被这答案惊住了。

谢蓟生的意思很明确,他和大部分国内的小型民营工厂一样,他选择在新的道路上闯荡。

至于那些有意在商海试探的民营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