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又是谁?(第4/9页)

尉迟佑耆也欢心的说:“世子,咱们到了!”

杨兼压了压手心,示意众人不要出声,于是慢慢向前推进,李檦不以为然,稍微往前再走一段,便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前方竟然有很多人的模样。

还有熙熙攘攘的说话声,山谷中竟然点着篝火,大早上的篝火还没有熄灭。

李檦震惊不已,说:“稽……稽胡人!?”

的确,前方便是稽胡人的老窝,李檦一直在寻找的地方,他派兵出去撒网搜索,却毫无消息,没想到这老巢竟然被几个不起眼的小娃娃找到了。

宇文会志得意满,满脸小人得志的模样,说:“如何?李老将军,认输了么?”

李檦震惊的久久不能回神,听到宇文会的话这才恍然大悟,脸上表情十足复杂,满满都是惭愧和懊悔,他一心以为杨兼是凭运气打败了高阿那肱,而宇文会是拼爹上位,两个人都成不了大气,哪里有自己这样,一步一个脚印儿爬上来的人努力?

而如今,现成被打脸……

宇文会“咄咄逼人”的说:“认赌服输啊,李老将军,您不会反悔罢?说好了给我们磕头喊阿爷呢?”

李檦脸色难看,但还是一翻身,干脆利索的下马,便准备屈膝跪在地上,哪知道下一刻,却被杨兼伸手拦住。

杨兼也从马背上翻了下来,伸手托住李檦的胳膊,不让他跪下去,说:“老将军,宇文将军与您开顽笑的。”

宇文会立刻抻着脖子说:“谁跟他开顽笑,我……”

他话到这里,就听到宇文胄突然“嘶……”了一声,捂住自己的胸口,好似很是痛苦的模样,宇文会也顾不得李檦了,连忙冲过去说:“兄、兄长!?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都说了不叫你跟来,还非要骑马来,是不是把伤口颠开了?”

宇文胄抽了口冷气,成功的把宇文会的话头打断,巧妙的厉害。

李檦满脸羞愧,说:“愿赌服输,老夫怎能不跪?!”

杨兼倒是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说:“老将军言重了,大可不必如此,毕竟晚辈们也是……”投机取巧。

毕竟找到稽胡人老巢的,并非他们,而是小包子杨广。

杨兼换了一个话题,说:“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稽胡人,老将军常年驻兵在延州,对稽胡人一定了如指掌,倘或有老将军掠阵,晚辈们也能安心一些。”

李檦如今当真是服了杨兼了,自己日前多番看他们不起,没成想杨兼气量惊人,一点子也追究,反而对自己毕恭毕敬,就是这副胸怀,李檦已经敬重的不行。

李檦拱手说:“老夫惭愧,只要镇军将军一声令下,老夫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宇文会还在心疼山谷颠簸,差点子把兄长的伤口给抻裂了,一回头,哪知道形势变得如此之快,杨兼和李檦竟然成了忘年之交,惺惺相惜起来?

宇文会说:“放火啊!烧了他们孙子!一个也别想跑!”

小包子杨广站在一面,态度十足冷漠,单边的唇角一挑,标准的冷笑,说:“山谷多水,这么多溪流,咱们前面放火,他们后面就可以扑灭,便宜得很。”

宇文会:“……”

杨兼不由摇摇头,没成想,暴君杨广竟然是刻薄的毒舌吐槽系。

杨兼低声对杨广说:“我儿,你以前是如何对付稽胡人的?”

杨广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个奶娃儿,所以从自己口中说出来不太合适,干脆便告诉杨兼,说:“挖断稽胡人的山路。”

杨兼一听,恍然大悟,是了,放火烧山不切合实际,挖坑总可以罢?这些稽胡人常年住在山谷中,依靠着山谷地势的险要,进可攻退可守,但稽胡人也要吃饭,也要生活,他们必然需要下山采买,如果将山谷的山路全部挖断,再派兵驻守,根本不需要打仗,守株待兔便可以,稽胡人在山上没办法下来,时日一长断了粮,看他们如何生活下去。

杨兼笑着说:“好法子,咱们现在就挖坑。”

杨兼把法子与李檦说了一遍,李檦对杨兼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立刻组织延州军开始挖坑。

他们挖坑的动静不小,大军包围了整座山谷,山上的稽胡人立刻便发现了。

山上的稽胡大抵有两千多人,数目虽然不多,但是各个都十分骁勇彪悍,他们的头领名唤郝阿保,归顺了齐人,自封墨相,郝阿保还有一个左膀右臂,名唤狼皮,那名声也是响当当的厉害。

“主公!”稽胡山谷营寨之中,一个古铜肤色的彪形大汉快速从外面冲进来,便是稽胡人首领郝阿保亲封的柱国狼皮了。

狼皮急忙大喊:“主公,大事不好!”

此时的墨相郝阿保正坐镇在营寨的幕府之中,斜靠在席子上,倚着三足凭几,大口豪饮酒酿,已经是醉眼朦胧。

狼皮冲进来,说:“主公,周人发现咱们了,聚集了兵马在山下!”

“啪嚓——”郝阿保将手中的酒壶一摔,豪爽的用袖袍抹了抹酒液,说:“那些窝囊的周人,竟然找到了咱们的营寨?”

“正是!”狼皮说:“主公,如何是好?”

“怕他们作甚?!”郝阿保冷笑说:“一把子窝囊废,本相还未曾放在眼中,咱们山谷地势险峻,还怕他攻上来不成?若是火攻,谷中水源充足,更加不怕他。就算他们发现了咱们的营地,又能奈我何?!”

狼皮点点头,说:“是!主公说的正是!”

“不好了不好了!”

正说话间,寨中的士兵跑上来,大喊着:“不好了,主公!大事不好!那些周贼在咱们山寨下面,鬼鬼祟祟,也不知道在做甚么!主公还是前去看看为妙!”

郝阿保长身而起,掸了掸自己的袍子,说:“甚么狗屁周贼,鬼鬼祟祟,走,随我前去看看!”

郝阿保带领着狼皮和一众士兵离开营寨,站在山头往下看去,果然,满山遍野都是北周士兵,前山也有,后山也有,不知在做甚么,的确鬼鬼祟祟,倒不见得要打上来,但是他们也没闲着,一刻不消停。

狼皮奇怪的说:“这些周贼好生奇怪,到底在做甚么?”

郝阿保一时也不知他们到底在做甚么,说:“不管做甚么,严防死守,绝对不能懈怠。”

“是,主公!”狼皮拱手,招呼着士兵们去防守,加强戒备。

狼皮还未离开,一个士兵跑过来,说:“主公!周贼的镇军将军,在对咱们喊话。”

郝阿保冷笑一声,十足不屑,随着那士兵往前走,果然遥遥的看到了北周的军队,列队在山下,和他们距离不近,打头的乃是郝阿保的老对手,延州大总管李檦,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距离太远看不清面相,但身材并不高大彪悍。